｜7/15粉彩日常整理
研究機構發給每一個研究人員探查的工具，老實說，實在很爛。
除了工具運作的技術很爛之外，勝任的工作人員少，流動率高，還有偏鄉經費不足等等諸多原因，總之我拿到手上的儀器，在我測量海洋的第二天還第三天，就被海藻纏上，弄壞了。
我一邊驚嘆這些海藻的破壞力——祂們的觸手可以分裂成極細的能量，尋找儀器的機關密合處，測試壓力的破綻，立刻暴力撬開。這什麼解謎天才呀？
我拿著爆掉的儀器給主管看，主管一攤手說：「哦，祂們真的很會記取教訓。海藻發現來自外星的儀器，有的會傷害自己，有的會取樣一部分，祂們非常不喜歡外來的科技，所以只要一感覺到是外來的東西，不由分說就弄壞掉。以前的研究人員總是在研發新的儀器抵擋海藻的攻擊，我還以為給你的這套有用。祂們真是聰明的小東西，不是嗎？」
還哈哈大笑，哈個屁。大老遠跑來，好不容易面試過了，我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主管隨之拿出幾個備用儀器，當第三個「又」被海藻弄壞之後，我忍不住問主管：「請問，我可不可以另外用我自己的能量技術，來加強這些設備？」
不然每次工具一泡水，就被衝過來的海藻弄壞掉，也真夠讓我厭煩。顯然祂們厭惡這些儀器的程度，大過於想要補食我。
「當然可以。」主管用驚奇的表情看著我，補充：「但是沒有其他的經費補給你喔。」
我當然知道，我只想專心做事情，還有研究這顆奇妙的能量星球。薪水經費什麼的，不是重點啦。
所以跟在馨旁邊的這些日子，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邊走邊喬儀器。
像是加強密封——海藻發現找不到漏洞，直接暴力擠壓，在壞掉以前我趕快把儀器抽出來，回到岸邊，加強抗壓度。當我回到海裡面，海藻也覺察到剛剛的方式不管用，隨即分泌消化液——我趕快又回到岸上，加強耐酸鹼等的防護膜。
要額外添加的程式太多，又可能和儀器本身的探測計起衝突，我就拆拆裝裝的，邊嘀咕，邊計算最好的相容性方案。
幸好馨不覺得我吵，我總是在嘆氣和傷腦筋。雖然這個星球海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可是真的要研究這些海洋，實在很不容易。
我曾經請馨維持祂日常的漫步放牧，而我搭著隱匿的小艇在空中慢慢尾隨。我在較高視野俯瞰海藻的動態，明顯的看見，近海的海藻們無分種類，都緊跟著馨的移動，伸長觸鬚，擾動海浪，實在驚人。海藻有極強的心靈感應能力，善於追捕獵物，以及記憶獵物的特徵。
因為我不信任研究機構的保護配備，我穿上自己的保護配備。我的配備會隔絕所有具有侵犯意圖的能量體，或者模擬對方的特徵。簡單來說，就是當我走入海中，我身上的裝備會模擬海藻的能量場，剛開始海藻感到困惑，隨之很快意識到這是偽裝，祂們發動攻擊——又進入困惑，接著長期按兵不動，顯然是在分析我的狀態。
海藻之間會交談，海藻有分強勢族群跟弱勢族群，大部分的時候，祂們互相競爭，當強勢的海藻意識到我不是祂們所熟悉的獵物，祂們謹慎起來之後，居然讓出一條路，讓弱勢的海藻靠近我，讓弱勢海藻探索我是個怎樣的傢伙。
「要小心，有時候祂們得出一個結論之後，會突然合作，做出你沒有想到的事情。」
馨在岸邊提醒我：「以前有些研究者，就是太大意了，還以為身上的裝備很安全，結果一瞬間就被拖下去，被海藻用各種方式殺死了。」
所以我不敢給海藻太多考慮的機會，我會把儀器放在海裡幾分鐘，馨會替我盯著海藻的動態，祂總是能感覺到哪些海藻要合作了，立刻警告我。
有一次非常驚險，我站在只比腳踝高一點的水中，儀器正在偵測附近海藻分泌出來的化學物質（或者說，是類似化學物質的各種能量體），馨突然大叫一聲，我剛剛退後一步，突然感覺到整個身體被無形的能量往下拖——我驚慌地按下逃生鈕，讓裝備震盪出強大的力量，將我彈離原地，拋射上岸。
「那是一種會隱形的海藻，祂們可以短暫離開水面，趁你很專心的時候，抓住你的全身。不過這種海藻有一個弱點是，祂們能蔓延的空間有限。」馨拿著拐杖指向遠方。
「看見那一處紫色的海域嘛？就是這種透明海藻的巢穴。祂們也是其他海藻的食物，而這一處海灣的坡地很適合祂們生長，這一處海灣的洋流特別冷，會讓其他的海藻不想靠近。當這種海藻靠近你，你腳邊的海浪會失去波紋。」
馨不會主動跟我講哪些海藻的類型跟生長環境，總是要事發之後才會跟我解釋。
而我手中擁有的其他研究者的資料，這些研究者很難從其他的牧者口中得到資訊，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靠親身教訓記錄下來的內容，或者揣測著，卻不一定符合現實。而這些紀錄都是很久以前的樣本了，所以我才需要持續的跟馨對照。
說起來，馨會和研究機構合作，是因為馨在海灘上放牧時，總是會抬頭看著研究機構的船艇。研究機構收到馨的心靈能量，發出訊號，詢問馨是否有意合作？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才促成這次的任務。
每當我把觀察紀錄到一個段落，我就會把儀器內的資料帶回研究機構，主管就會跟我聊聊往事。
「大概4000多年前，當我們這邊研究人員還有兩三個的時候，有兩位牧者願意給我們觀察。雖然說是願意，但只是沒有拒絕我們，能接受研究者跟在祂們背後觀察。」
主管在這裡工作也有兩三萬年了，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主管這個外星種族的壽命大約6-70萬歲，祂的族人同樣喜愛研究星際文明，可以說是研究者族群，很願意和各方保護組織合作，或者成立各種研究機構，由於研究和整理資訊帶給祂們很大的成就感和快樂，基本上祂們無薪都不介意，但不是每個眾生都能接受無薪勞動，所以這種經費少的偏鄉機構，最常見的，都是樂於當社畜的研究種族。
也是因為沒什麼業績壓力，只要保持資料的更新，就算是機構繳交給當地政府的成績單了。如果不給自己什麼業績目標，其實在這裡工作的很愜意。據我所知，主管本身不太會離開這艘大船，祂負責平常的資料管理和更新，然後和遠方工作的研究者們保持聯絡。
主管很高興有人可以跟祂說說話。這邊的機構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位研究者，但祂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研究的目標是以附近的能量星球為主，而非這顆充滿危險的星球。
「像馨這樣的牧者實在少見，祂算是話多了⋯⋯你至今收集的資料，簡直是五、六位研究者能夠累積的份量呀。」
主管欣賞的對我說。「可是我們沒辦法給你更多的酬勞喔。」祂總是強調這句話。
所以我覺得，祂願意錄取我，絕對是因為我在地球上工作過，也習慣這種加班沒酬勞的職場生態。我曾聽聞過，有些研究者付出非常多心血，結果發現薪水酬勞不成比例，決定扣留所有的研究資料，威脅研究機構付出等比的薪水，薪水付不出來，雙方還鬧上星際法庭，也是有這種事情的。
「牧者越來越少了，當這顆星球還是一片汪洋時，祂們的數量聚集到成為一片一片的漂浮陸地，成為讓繭居住的草原。現在這個時代，實在很不利於祂們存續。說不定也是因此，才產生馨這樣的後代，看看能不能在跟我們合作的過程中，提供祂們族群有利的幫助。生命真是奇妙。」
主管有時候會調出以前的紀錄分享給我看，是當時的侵入者們探查資源的田野報告。當星際眾生介入後，侵入者只能交出所有的資料，成立補救的研究機構，收錄這些珍貴的，當時星球生態還未被破壞的大量資料。每次看到過去的影像紀錄，都讓人感到遺憾不已。
但即使當時的侵入者，也沒有直接和這個星球的種族面對面互動，都是以旁觀角度記錄，以自己的方式解讀，和我之前的研究者差不多。祂們都有很強的主觀跟想法。
「你好像有個特質，會讓大家對你放下戒心。」主管突然對我說。
「有嗎？」我不意外。大部分的時候，我不太會發表意見。不過這種評價，我也從其他外星朋友那邊聽過。
「你沒有明確的意圖，隨意自在，沒有讓人感到威脅跟被強迫的感覺。大部分的研究者，都會給自己一個目標跟方向，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這使得祂們的氣場，多多少少有點壓力，而你完全沒有這個部分。」
主管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像這種地方，也不是一般研究者想來的。大家只想去美好和平的世界，你卻偏要來危險的世界。」
我聳聳肩。「我喜歡有個性的地方。」
「地球也是個很麻煩的星球，你那邊的事情沒忙完，還抽空過來這裡，你真是有趣的傢伙。」主管說。
待在無趣的地方久了的主管，看起來很想要研究我，不過我只在乎祂能不能給我更好的配備。
「而且還不在乎薪水。」主管又再說一次。
我開始擔心這個機構是不是窮到要倒閉了？
大概我露出明顯的憂慮表情，主管才說：「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提供的這些新資料，會讓星際政府非常感興趣，再拜託你多收集一點牧者和海藻的生態互動，說不定我們能夠找到讓牧者族群更加繁榮的方式，也能壓抑海藻對這個星球的危害。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經費過來了，只是需要時間。」
接著拍拍我的肩膀：「你肩負重任呀。」
我好無奈。
除了工具運作的技術很爛之外，勝任的工作人員少，流動率高，還有偏鄉經費不足等等諸多原因，總之我拿到手上的儀器，在我測量海洋的第二天還第三天，就被海藻纏上，弄壞了。
我一邊驚嘆這些海藻的破壞力——祂們的觸手可以分裂成極細的能量，尋找儀器的機關密合處，測試壓力的破綻，立刻暴力撬開。這什麼解謎天才呀？
我拿著爆掉的儀器給主管看，主管一攤手說：「哦，祂們真的很會記取教訓。海藻發現來自外星的儀器，有的會傷害自己，有的會取樣一部分，祂們非常不喜歡外來的科技，所以只要一感覺到是外來的東西，不由分說就弄壞掉。以前的研究人員總是在研發新的儀器抵擋海藻的攻擊，我還以為給你的這套有用。祂們真是聰明的小東西，不是嗎？」
還哈哈大笑，哈個屁。大老遠跑來，好不容易面試過了，我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主管隨之拿出幾個備用儀器，當第三個「又」被海藻弄壞之後，我忍不住問主管：「請問，我可不可以另外用我自己的能量技術，來加強這些設備？」
不然每次工具一泡水，就被衝過來的海藻弄壞掉，也真夠讓我厭煩。顯然祂們厭惡這些儀器的程度，大過於想要補食我。
「當然可以。」主管用驚奇的表情看著我，補充：「但是沒有其他的經費補給你喔。」
我當然知道，我只想專心做事情，還有研究這顆奇妙的能量星球。薪水經費什麼的，不是重點啦。
所以跟在馨旁邊的這些日子，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邊走邊喬儀器。
像是加強密封——海藻發現找不到漏洞，直接暴力擠壓，在壞掉以前我趕快把儀器抽出來，回到岸邊，加強抗壓度。當我回到海裡面，海藻也覺察到剛剛的方式不管用，隨即分泌消化液——我趕快又回到岸上，加強耐酸鹼等的防護膜。
要額外添加的程式太多，又可能和儀器本身的探測計起衝突，我就拆拆裝裝的，邊嘀咕，邊計算最好的相容性方案。
幸好馨不覺得我吵，我總是在嘆氣和傷腦筋。雖然這個星球海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可是真的要研究這些海洋，實在很不容易。
我曾經請馨維持祂日常的漫步放牧，而我搭著隱匿的小艇在空中慢慢尾隨。我在較高視野俯瞰海藻的動態，明顯的看見，近海的海藻們無分種類，都緊跟著馨的移動，伸長觸鬚，擾動海浪，實在驚人。海藻有極強的心靈感應能力，善於追捕獵物，以及記憶獵物的特徵。
因為我不信任研究機構的保護配備，我穿上自己的保護配備。我的配備會隔絕所有具有侵犯意圖的能量體，或者模擬對方的特徵。簡單來說，就是當我走入海中，我身上的裝備會模擬海藻的能量場，剛開始海藻感到困惑，隨之很快意識到這是偽裝，祂們發動攻擊——又進入困惑，接著長期按兵不動，顯然是在分析我的狀態。
海藻之間會交談，海藻有分強勢族群跟弱勢族群，大部分的時候，祂們互相競爭，當強勢的海藻意識到我不是祂們所熟悉的獵物，祂們謹慎起來之後，居然讓出一條路，讓弱勢的海藻靠近我，讓弱勢海藻探索我是個怎樣的傢伙。
「要小心，有時候祂們得出一個結論之後，會突然合作，做出你沒有想到的事情。」
馨在岸邊提醒我：「以前有些研究者，就是太大意了，還以為身上的裝備很安全，結果一瞬間就被拖下去，被海藻用各種方式殺死了。」
所以我不敢給海藻太多考慮的機會，我會把儀器放在海裡幾分鐘，馨會替我盯著海藻的動態，祂總是能感覺到哪些海藻要合作了，立刻警告我。
有一次非常驚險，我站在只比腳踝高一點的水中，儀器正在偵測附近海藻分泌出來的化學物質（或者說，是類似化學物質的各種能量體），馨突然大叫一聲，我剛剛退後一步，突然感覺到整個身體被無形的能量往下拖——我驚慌地按下逃生鈕，讓裝備震盪出強大的力量，將我彈離原地，拋射上岸。
「那是一種會隱形的海藻，祂們可以短暫離開水面，趁你很專心的時候，抓住你的全身。不過這種海藻有一個弱點是，祂們能蔓延的空間有限。」馨拿著拐杖指向遠方。
「看見那一處紫色的海域嘛？就是這種透明海藻的巢穴。祂們也是其他海藻的食物，而這一處海灣的坡地很適合祂們生長，這一處海灣的洋流特別冷，會讓其他的海藻不想靠近。當這種海藻靠近你，你腳邊的海浪會失去波紋。」
馨不會主動跟我講哪些海藻的類型跟生長環境，總是要事發之後才會跟我解釋。
而我手中擁有的其他研究者的資料，這些研究者很難從其他的牧者口中得到資訊，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靠親身教訓記錄下來的內容，或者揣測著，卻不一定符合現實。而這些紀錄都是很久以前的樣本了，所以我才需要持續的跟馨對照。
說起來，馨會和研究機構合作，是因為馨在海灘上放牧時，總是會抬頭看著研究機構的船艇。研究機構收到馨的心靈能量，發出訊號，詢問馨是否有意合作？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才促成這次的任務。
每當我把觀察紀錄到一個段落，我就會把儀器內的資料帶回研究機構，主管就會跟我聊聊往事。
「大概4000多年前，當我們這邊研究人員還有兩三個的時候，有兩位牧者願意給我們觀察。雖然說是願意，但只是沒有拒絕我們，能接受研究者跟在祂們背後觀察。」
主管在這裡工作也有兩三萬年了，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主管這個外星種族的壽命大約6-70萬歲，祂的族人同樣喜愛研究星際文明，可以說是研究者族群，很願意和各方保護組織合作，或者成立各種研究機構，由於研究和整理資訊帶給祂們很大的成就感和快樂，基本上祂們無薪都不介意，但不是每個眾生都能接受無薪勞動，所以這種經費少的偏鄉機構，最常見的，都是樂於當社畜的研究種族。
也是因為沒什麼業績壓力，只要保持資料的更新，就算是機構繳交給當地政府的成績單了。如果不給自己什麼業績目標，其實在這裡工作的很愜意。據我所知，主管本身不太會離開這艘大船，祂負責平常的資料管理和更新，然後和遠方工作的研究者們保持聯絡。
主管很高興有人可以跟祂說說話。這邊的機構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位研究者，但祂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研究的目標是以附近的能量星球為主，而非這顆充滿危險的星球。
「像馨這樣的牧者實在少見，祂算是話多了⋯⋯你至今收集的資料，簡直是五、六位研究者能夠累積的份量呀。」
主管欣賞的對我說。「可是我們沒辦法給你更多的酬勞喔。」祂總是強調這句話。
所以我覺得，祂願意錄取我，絕對是因為我在地球上工作過，也習慣這種加班沒酬勞的職場生態。我曾聽聞過，有些研究者付出非常多心血，結果發現薪水酬勞不成比例，決定扣留所有的研究資料，威脅研究機構付出等比的薪水，薪水付不出來，雙方還鬧上星際法庭，也是有這種事情的。
「牧者越來越少了，當這顆星球還是一片汪洋時，祂們的數量聚集到成為一片一片的漂浮陸地，成為讓繭居住的草原。現在這個時代，實在很不利於祂們存續。說不定也是因此，才產生馨這樣的後代，看看能不能在跟我們合作的過程中，提供祂們族群有利的幫助。生命真是奇妙。」
主管有時候會調出以前的紀錄分享給我看，是當時的侵入者們探查資源的田野報告。當星際眾生介入後，侵入者只能交出所有的資料，成立補救的研究機構，收錄這些珍貴的，當時星球生態還未被破壞的大量資料。每次看到過去的影像紀錄，都讓人感到遺憾不已。
但即使當時的侵入者，也沒有直接和這個星球的種族面對面互動，都是以旁觀角度記錄，以自己的方式解讀，和我之前的研究者差不多。祂們都有很強的主觀跟想法。
「你好像有個特質，會讓大家對你放下戒心。」主管突然對我說。
「有嗎？」我不意外。大部分的時候，我不太會發表意見。不過這種評價，我也從其他外星朋友那邊聽過。
「你沒有明確的意圖，隨意自在，沒有讓人感到威脅跟被強迫的感覺。大部分的研究者，都會給自己一個目標跟方向，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這使得祂們的氣場，多多少少有點壓力，而你完全沒有這個部分。」
主管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像這種地方，也不是一般研究者想來的。大家只想去美好和平的世界，你卻偏要來危險的世界。」
我聳聳肩。「我喜歡有個性的地方。」
「地球也是個很麻煩的星球，你那邊的事情沒忙完，還抽空過來這裡，你真是有趣的傢伙。」主管說。
待在無趣的地方久了的主管，看起來很想要研究我，不過我只在乎祂能不能給我更好的配備。
「而且還不在乎薪水。」主管又再說一次。
我開始擔心這個機構是不是窮到要倒閉了？
大概我露出明顯的憂慮表情，主管才說：「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提供的這些新資料，會讓星際政府非常感興趣，再拜託你多收集一點牧者和海藻的生態互動，說不定我們能夠找到讓牧者族群更加繁榮的方式，也能壓抑海藻對這個星球的危害。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經費過來了，只是需要時間。」
接著拍拍我的肩膀：「你肩負重任呀。」
我好無奈。
（待續）
總之這個主管也是奇葩，忍不住想要談一下跟祂互動的過程。
星際還是有類似貨幣的交易概念，但是宇宙太大了，每個區域主要流通的資源不同。
像我來打工的這個研究機構，這個附近區域星際商業，使用的是類似粉末的高能量幣值，大概指甲大小的份量就可以讓一座小艇持續一年的動力。我應有的薪水足夠讓我換一大包。
這個區域很重視「資源轉換動力」的概念。只是我平常活動的星際區域不在這邊，我平常活動的區域使用的是「信用」（之前有寫過文章）
對我來說，這裡的幣值其實有跟沒有沒差。
所以主管特別喜歡我
每次我過去，祂都會拉著我聊天，主動給我泡茶準備點心（之類的消遣用品）然後埋怨另外兩個研究人員太斤斤計較。我想之前的研究員，都是被祂氣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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