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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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29日 星期三

第一滴血

青青草原



  關於蘭嶼的故事還沒講完,只是我這個工作狂的個性總是心心念繫著沒做完的工作,下課後得強迫自己留幾天靜心休息,暫時先把學生和代辦事項忘掉,不然身體會跟我抗議,像是嚴重的腳踝扭傷,強迫我停下來。(多拐幾次就覺得夠了)
 
  第一天到蘭嶼,小湛和朋友先在碼頭和機車業者租借機車(先透過民宿老闆預約好),接著和朋友們立刻去加油站加油⋯⋯結果機車還沒靠近,我遠遠地就看到一名深小麥色肌膚,著全套達悟族傳統服飾的戰士,舉著長矛站在路中央。喔,是肉眼看不到的那種。
 
  我心想不會吧?才上岸幾分鐘,我不想辦案啊!我默默地瞥開眼,假裝沒見到——我總覺得太積極的普渡與辦事很像是種誇耀,畢竟有這種能力的人不少,絕對不缺我一個人。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我才剛來這座島,所知甚少,我還想更了解當地的風土民情。比起熱情地幫任何眾生,我更習慣觀察後,再考慮我該做或者不該做的事情。
 
  接著加油的途中,我再默默觀察這名戰士,發現祂沈陷在自己的思維中,我感覺到一絲怒氣以及更強烈的沮喪——祂的氛圍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而且有種日據時代的氛圍。
 
  阿飄們有種特質,整個時空彷彿凍結在祂們的感知中。我有在靈界學一些安全的技術,就是用我的氣場靠近祂們但是不會造成干擾與驚嚇,而我可以透過祂們的視角,看到另一幕時空場景——岩石峽灣旁臨時搭建的港阜,路邊插著紅白日期,有拿著槍桿的日軍與其研究員。上前抗議與交涉的當地戰士要嘛被制伏,就是被槍斃直接倒在泥土路邊。
 
  祂獨自屹立在這裡,憑著的是不屈、悲哀與哀戚的壯烈感。祂極度厭惡外來者,但是阻擋不了凶狠的外來者,只能在死後繼續以守備而非攻擊的姿態,堅守家園。
 
  也因為祂的情感太強烈了,即使在這般烈日下仍舊鮮明(一般阿飄根本承受不住),我想我得問問這附近的域靈和地主靈關於祂的故事,反正我還會在蘭嶼待上幾日,再看看我能做什麼。
 
  與其強制普渡與介入撒什麼的,我更願意瞭解祂們,傾聽祂們的需求與故事。
 
  接著我與朋友們簡單吃些點心,看看美麗的海岸線,就去青青草原看夕陽。
 
  沿著石板路走,周邊不見路燈與電線桿,天黑之後勢必得摸黑到來——不過旁邊就是懸崖,可得多小心。我想,在這裡看銀河肯定壯觀無比——不過我很怕蟲,在這樣的野外蟲子可不少,我以前有被蟲活活啃死的前世創傷,我想還是看完夕陽就好。
 
  沒想到石板路那麼長,看懸崖聳立的黑岩與拍擊的浪濤,還是有種:天哪,真是絕世美景,要我每天待在這裡看都沒問題的感動。
 
  不過走到一半,有一處黑岩峽灣的氣氛不太對,小湛站在那兒遠遠打量,看到一團黑霧中夾帶一張慘白人臉,彷彿龍捲風持續盤旋。
 
  當我來到石板路上,當地的域靈(可以當作土地的靈魂)就站在旁邊當導覽,域靈解釋:「古代的時候,島上的巫師會拿著各種容器搜集人們身上的穢氣、病氣,以及所有不好的負面能量,接著來到這邊把容器丟入海中,是驅除惡魔與衰運的儀式。不過也因為此地的能量本來就很淤塞,也類似一種結界,阻止其中累積的負能量擴散到全島。」
 
  「累積這麼多沒問題嗎?不需要處理?」我問域靈也問上面的。
 
  「還不是時候。」祂們一齊說,「有些能量還需要累積,以及時間轉化。」嗯好吧,那就不甘我的事情了。
 
  我另一名朋友也是敏感體質,他倒是一直往那黑色漩渦走,他自己能區別好壞能量,我也沒打算管。但是他居然還持續往前走!結果域靈開始碎碎唸:「阻止一下你朋友,不可以再往前了!那些東西會找人附著,他再往前,就會跑到他身上了!」
 
  我趕快叫朋友停下,雖然有很多路人經過,我盡量壓低聲音說:「祂們說不能再過去了!」,朋友則淡定的說:「我知道啊,祂們有說,所以我才想看看底下有什麼,祂們說會把人推下去。」
 
  那你還往前XD!我們在祂們的嘮叨中回到主道,繼續往草原走。後來聽說青青草原確實有人墜崖死亡事件,人運勢不好的時候,就很容易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總之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小心一點呀~ 
 
  到了石板路盡頭,離夕陽還有一小時,新來後到的人紛紛找舒適的位置坐下,觀望山海美景或者自拍。蘭嶼很多羊,都有人家養的,耳朵上都會有記號。
 
  小湛覺得這兒瀰漫一股古老久遠的神聖肅穆氛圍——令人心思跟著沈澱穩重。草叢中散落的黑色石頭能量銜接天地與海,在這兒閉眼內觀很舒適。不過當我換個位置坐,發現後頭草叢有辣妹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的脱,只剩比基尼,開始對攝影師擺出撩人的姿態。
 
  域靈發出不認同的嗤聲,說:「她會被詛咒很長一陣子,她之後就知道了。她與她的同伴都是。」
 
  咦咦,什麼?雖然我也偷偷拿手機拍了一下朝我們翹起的丁字褲渾圓屁股(我覺得很好笑),域靈才說:「也是在很久遠以前,這片草原是給人們命名的聖域。」
 
  祂們給我看了一幕景象——人們換上最好的服飾(無數的貝殼、草繩、石頭等等組合),由巫醫帶頭,整個家族從家屋出發,一路上不許交談,靜默是神聖的語言。只有巫醫會唱著祝禱的歌曲,內容是邀請海與山的聖靈和祖靈給予祝禱,路是神聖的,草是神聖的,巫醫的念誦使魔鬼遠離整個家族⋯⋯隊伍中會有一名嬰兒,通常是第一個出生的嬰兒不分男女,由女性長輩輪流抱著,孩子不能落地。
 
  當人們走到草原後,巫醫會舉手示意大家跟著他一起唱歌,人們一起唱、祝福家族、祝福土地、祝福海洋和雨水,風暴將會刮走所有不潔,而巫醫會用酒、海水和海鹽,灑一些魚乾肉沫,成為儀式的高潮。最後所有人會跪下,除了抱著嬰孩的族母和巫醫站著,巫醫會閉著眼對嬰孩輕唱,最後將孩子抱起來,宣示孩子的名字。
 
  族母會用銳利的海貝在孩子的右腳底劃下一道傷口,當孩子痛哭,是在對天地宣告新成員與新生命的到來,族母會取一滴血沾入承酒的貝殼小杯內,再將酒灑向天地、敬祖靈與萬物眾生。
 
  接著依照輩份,人們輪流抱著哭泣的孩子,用他的名字稱呼他,對他笑、歡呼著歡迎孩子的加入,其他年幼的孩子抱不動可以讓長輩抱著嬰孩,讓所有孩子觸摸與讚賞。
 
  這是千年前的儀式,象徵家族的重組與情感的凝聚,亦充滿人們對天地的敬畏,所有島上的人民都有一滴血留在青青草原,這片草原是所有血脈根源的起始,直到後來台灣本島與其他民族的往來交流,以及外爭內鬥,漸漸的,這份習俗也消失了。

  似乎是兩個家族的內鬥,其中一個家族帶著武器埋伏在命名的路上,除了巫醫之外不分老弱婦孺都被追殺,通往草原的路變成可怕的死亡血路⋯⋯這份命名儀式因此被認為被玷污、不祥了。再也沒有人敢舉行了。
 
  域靈說:「但是我們會記得,這裡依然殘留過往人們的敬畏與對生命的感恩。當家族中的長輩過世,如果人們想念至親,就會來到這裡思念家人,透過那一滴血的傳承——許多的祖靈、島上人民的集體意識仍舊存在這裡,守護千年以來持續的血脈⋯⋯即使島民忘了這些儀式與故事,可是土地不會遺忘,這裡是神聖的,充滿對生命美好的、莊嚴與肅穆的記憶。」
 
  這個故事聽得小湛我好感動。
 
  接著域靈瞥眼看向比基尼女郎,說:「與其說他們會被詛咒,不如說,這兒瀰漫的能量如此厚實、嚴謹與安穩,以群體、家族為重。如果遊客與當地人來訪,抱著的心態也是尊敬的、安詳與平靜的,就能與原本的能量和諧共處。相反的,如果來這兒的心態是誇耀的、唯我獨尊、輕挑與不顧他人感受,就會與千年以來的人類集體潛意識起衝突——造成能量被吞噬、被排擠、被干擾的後遺症。也都是自找的。」
 
  「同樣的道理,其實不管在任何時空都一樣。我們希望你可以替我們述說土地與海洋的故事,終究是為了人類自己好。你們如此年輕又年幼,基本的尊重心態還是得有的,土地的歷史可以很長很久,或許因為戰爭與文化關係使得原有的樣貌被遺忘,但是人們可以決定自己用何種心態,來看待自己與世界的關係。我們都喜歡禮貌的眾生,即使是住民,也不過在我們身上短暫停留一會兒,生命就結束了。我們的感受很遙遠,充滿各式各樣的集體意識,我們無法阻止集體意識的發生,這亦是身為土地的體驗:我們存在,我們感受,我們陪伴,以及愛著與我們同在的每一位生命。你們用什麼心態面對世界,世界也會因此回應你們。」
 
  聽起來也是一種投射互饋的關係呀。隨著域靈的故事分享,我們也看完美麗的日落了。
 

4 則留言:

  1. 青青草原的照片美到不像物質界的景色。不過在肉眼看不見的次元卻充滿了歷史存留下的意念和一些負面存在。這就是地球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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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很有畫面的神聖感恩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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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很有畫面的神聖感恩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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