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你們讓阿瓦瑞斯參予討論是場好主意。別忘了他的身分可能為共犯,佯裝白臉滲透我們引起同情,並加以誤導推測。對吧?」他挑釁地喊,發洩累積的情緒。
「若是如此只要繼續隔離外族即可。可惜我們現在要解決問題,而非追究責任。」
瑞葛羅亞的嗓音悠悠響起,站在大廳迎接一干人。瑞葛羅亞帶回的帕格略席正站靠緊牆邊穩住呼息,另外有六位戴著額飾的翎界者佈署於宅邸內外。斐邑德意外地看到法瓦薩跟迪辛歌從樓梯上走下來,彷彿剛檢測完事故現場。
「王似乎認為我很適合處理無法預測的狀況。各位,這是緊急會議,顧不得排擠特定人士。法瓦薩跟迪辛歌前來協助幫忙,我們都得學習處理這方面的問題。」瑞葛羅亞說著,挑起眉頭,頗意外看到炎熾無恙地站立在旁。
坦勒斯沿著門廊走進大廳報告:「卡列伊特斯至今依然沒有甦醒的徵兆,珞米維基無法承受旅途奔波昏睡過去,看起來能加入會議的使者只有艾斯格代表阿瓦瑞斯,和卡達修利亞代表索利克。」
「那就夠了。」阿亞薩堤索同意,然而兀自坐在椅上的索利克滿臉倦容,麻木地未有回應。人們分散就位,瑞葛羅亞終於忍不住問:「這位火之神屬怎麼恢復得如此迅速?」
「使用古文不會消耗炎熾的體力,他受到的傷害僅是雁的擊昏。」斐邑德告知阿瓦瑞斯的分析,跟著望向紅髮少年。「炎熾,請你繼續說下去。」
「喔,是的。」似乎沒預料到成為重要會議的焦點,炎熾緊張了一下才想起剛剛談及何處。「夏恩說他可以在無月的夜晚無需憑依即可化作人型動作,然而他難以附於達瓦莫人,似乎是靈魂本質的差異產生排斥,不過他說如果勉強嘗試也可能會成功。」
「我在爾泰爾遭襲的當天無月,夜太黑,所以沒辦法見得竊賊的五官。」斐邑德僵硬地回道,既而想起黑影逃竄匍匐在地的模樣,宛如搜尋草木砂石的陰影借此維持行徑——真是如此?
夏恩倚賴黑暗,冬幽季的黑暗無所不在。若真的是夏恩下手攻擊他,斐邑德便能理解自己怎麼會在孤立無援的沙漠中被打得落花流水,還有惡質的趣意——放過尤娜,任她取回龍魂刀。夏恩並不想招惹太過認真的對手,這名兇險的敵人只想樂在其中。
瑞葛羅亞以眼神示意兩名翎界者去看守外族,除了兩名艾斯格使者包含荻。斐邑德的緊張又升壓了。
累積大量訊息的炎熾只想盡快交代完畢。「我除了名字之外無法獲得更多關於夏恩的訊息。他把心門隱藏得很好,反之於我就沒辦法擋住他的探索,才讓夏恩在之後任意掠取我的思緒攻擊你們。」即使少年尷尬地滿臉通紅也未停止解釋:「夏恩故意讓我瞭解其中的糾葛,這方面他慷慨到令人害怕。」
「夏恩有提到荻嗎?」帕格略席終於平撫腸胃站到克蕾蒂亞旁邊,提出他第一個問題。
「沒有,他只說明那是造成裂縫的原因。」炎熾偏頭想了想。「掙扎的龍撕裂夢境,破壞平衡,使得沙漠妖精無法維護當地環境——但是遠在別處的森林妖精直接把龍拉離夢境,過程粗暴不順利,夏恩這麼說的。」
「粗糙的排除過程會有什麼影響?」迪辛歌抽離旁觀,跟著詢問。法瓦薩在這場會議中保持僵硬的沉默,顯而易見對外族的厭惡。
「龍的自我封閉,還有自然難以修復的破壞吧。」阿亞薩堤索歸納種種問題,轉向同伴。「伊斯瑪,妳可以描述過程中發生的事嗎?」
她一隻手放到約列茲爾擔憂的手上,說:「可以。」
就連瑞葛羅亞也過來扶著伊斯瑪,供給一份力氣。伊斯瑪斂緊的眉頭舒緩了些,開口滿是悔意。
「抱歉我一意孤行,只想盡快解除詛咒帶給荻的不快。我們的銜接很緊密,可惜在陰暗中荻無法聽到我的聲音,我依然可以瀏覽她每條思緒。我們找到源頭,在平裂的缺口上。接著……巨大的崩裂。她被帶進去,我心急著也潛入其中,便撈得這些教訓。」伊斯瑪端詳雙手,鎮靜地忖道:「你們是否有發現荻病發的時間,陷落的時刻都與亡者相關?她無可避免地被吸引進去。」
「因為夢境不穩定才讓牽繫擴張?」斐邑德試著找出問題。他知道阿瓦瑞斯在約列茲爾的排擠下會潔身自愛地收起言論,而且,他懂的也不比龍多。涅蒙赫同意,它亦想知曉自己曾經面臨的苦難原因。
「或許如此。既然排除龍魂仍有同樣的狀況出現,代表荻自身直接和夢境相連。」伊斯瑪煩憂地說:「這個意義便不是夏恩能夠引導的結果了。夏恩只是投機者,甚至可能成為誘導的變因。他的動作推使荻直接被生命的漩渦捲入死亡。我無法阻止死亡,斐邑德,任何龍或著任何生物都辦不到。即使這件事情發生的過於巧合而且太不公平,我們都束手無策。」
伊斯瑪的坦白無疑是場晴天霹靂。接下來斐邑德都沒辦法再專心傾聽整場會議的談論。他失神地瞧著阿亞薩堤索探討除掉夢境餘韻的激烈手段,絞盡腦汁又沮喪的約列茲爾不定時插話,懷疑設防的瑞葛羅亞也處處設下底線,所有的問題都繞著如何解放伊斯瑪,不再關注荻,彷彿一切已然成定局。
有個人拍著他的手臂,炎熾個頭未到能碰到斐邑德肩膀的程度,少年仍然站到他身旁給予支持。
「我有個辦法,各位。」炎熾面向眾人打斷毫無頭緒的討論,少年侷促著卻隱藏不了壓抑的興奮。
「你們知道夏恩前往城市中央的理由是什麼嗎?他認為巴爾塔是一座增幅器。無論魔法,古文,或任何能量都會加倍效應的機關——我有個好點子,可以同時救回荻和伊斯瑪,若你們不介意我一試的話。」炎熾澄透的眼中散發著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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