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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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25日 星期四

▍星際觀察者|寄生星球(八)



|7/25粉彩日常整理​

這顆能量星球很大,馨與族人生活的一列島嶼,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若把視角拉遠,從外星凝視著,可以見到這顆七彩星球有明確的亮暗分佈。明亮之處為海床較淺,深邃之處海床較深,甚至深到足以維持災難之前,海藻無法接觸海面的深度。

馨與族人居住在極淺區域,祂們不得不適應災難之後的生活變化,也因為海藻的迫害無法回到大海,於是甲殼與觸鬚漸漸退化,失去應有的光澤。

在星球的另一邊,濱族依然維持祖先原始的樣貌,祂們終生泡在海洋中,甚至比起祖先更加豐潤,祂們的甲殼變得更大、更扁,順著海洋浮動的潮流,輝映星球的光彩。多數時候,是由翼族成蟲替濱族尋找食物來源,彷彿人類飼養牛羊,人類也依賴牛羊的資源。

當我來到觀測這顆星球的研究機構,主管向我講解這顆星球多樣化的生態結構,從主管的言談和之前研究人員的資料整理方向,顯然祂們都對星球暗區的生態更有興趣。只可惜我對明區有興趣多了,畢竟我的目的是來輕鬆的觀察兼渡假呀。

翼族幼蟲時期可在海中生存,直到遇到寄主濱族才會迅速長大。幼蟲稱之為「繭」,繭在這段期間大量學習濱族與海洋、潮汐跟周遭環境的經驗,引導濱族安全存活,就像用功的學生,直到幼蟲成熟之後,翼族羽化,彷彿蜻蜓的模樣。

如果繭成長於明區,祂會帶著濱族的遺骸——像是戰利品,受到族群的召喚,來到星球的暗區,一如鮭魚返鄉。回歸的翼族是否能夠存活?就看攜帶的濱族殘骸是否夠大。

翼族崇尚強大的力量,倘若回歸的族人攜回的濱族遺骸瘦小,代表翼族在「繭」的階段沒有足夠的智慧讓濱族獲得營養均衡,翼族就會群起圍繞回歸的同類,在空中將其殘忍的殺害,四分五裂,接著餵養在海中漂浮的濱族。

當翼族呼喚濱族,會發出颳風似的沙沙聲。

聽到呼喚的濱族會群起模仿翼族,發出不間斷的歌聲,雙方滿是喜悅。

翼族可說是三天一小鬥,五天一大鬥,頻繁的舉辦競技與廝殺的活動。祂們並非單純的暴力攻擊而已,還有明顯的戰術分類——個體搏鬥,小眾的戰術牽制,大眾如同國家跟國家之間的對抗。
翼族性情暴烈,領域性極強,祂們非常好鬥爭,也有明顯的階級制度。

● 貴族:統治階級,唯一可交配、繁衍,負責策劃每一區翼族的生活規範,以及鬥爭規則。另外,翼族有三種性別,祂們需要成為同性才能夠共鳴交配,所謂的「共鳴」就是讓精神能量合一,用人類的說法就是持續的盯著對方,發自內心的欣賞,以及渴望對方的能力,亦想要控制對方,其實帶著一點暴力,最後雙方的腦波合在一起,雙雙對對,能量相容,最後其中一方吃掉另外一方,接著大量產卵,可產生1-2萬顆卵。產卵後就會死亡。

貴族之間會輪流挑選伴侶,不是每一個貴族伴侶都能夠來到共鳴的頂端,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方不小心殺了另外一方,所以貴族的數量很少,因此貴族之間有定下規則,大家輪流找伴產卵,才能維持族群數量。

貴族交配以外就會呈現其他的性別,另外兩個性別分別拿來控制軍士和勞務者,貴族會對這兩個階級產生不同共鳴的腦波,這兩種腦波的頻道掌握度,則是由老貴族透過精神意念,傳輸教導新貴族才能學會的。

當貴族完全控制兩種類型的腦波,就會呈現新的性別模樣,貴族的精神能力會深深地探入其他階級的大腦裡面,用簡單話說就是:「完全摸透你腦袋想的一切,使你的思想無所隱藏,你不想做的事情,都能強迫你辦到。」

● 軍士:飛巡保護領域,從明區飛來的新加入者,若經過團體許可,會先加入軍士階級,重新學習暗區的領域劃分和生活方式。若表現傑出,除掉侵犯領土的鄰國翼族,並帶著遺骸歸來,可晉升為貴族。若不敵鄰國而受重傷落敗,則會成為奴隸。

● 勞務者:負責飼養濱族,以及照顧貴族產下的卵。勞務者平均一隻可以抱著25—28顆卵,當卵顏色漸漸變深,就會飛行至泡在海中的濱族身邊,當卵一孵化成繭,繭立刻會爬行到濱族身上寄生。勞務者會將多餘的卵放入強勁的海流,使卵順著洋流慢慢孵化為繭,尋找明區的濱族寄生。

● 奴隸:戰敗與瘦弱的翼族,是儲備糧食,餵養所有翼族和濱族。奴隸的族群佔了整體翼族的三分之二,只要在敵我戰鬥中被剝下翅膀無法飛行,都會成為奴隸。

接下來是生活方式。

翼族會製作武器跟防具,材料來源都是濱族殘骸上的背甲。翼族可以控制多達17種內分泌,並且組合吐出來。翼族會飼養專門製作防具的濱族,這些濱族不會被幼蟲寄生,更加溫馴。翼族持續將口水塗抹在這種濱族身上,濱族像是被浸泡著無法動彈,需要讓勞務者定時餵食。等到濱族長大到期望中的大小才殺害,確保甲冑的完整性。

翼族之間區分成12種國度,三種種族,習性大同小異,祂們的貴族之中又區分各種家族體系,分泌的口水成份非常多樣化,因此醃漬濱族製造出來的防具和武器,以及生活用品,是許多星際研究者很想要一探究竟的內容。

相比之下,暗區生活的濱族只是翼族的家畜,生活單調,任憑翼族安排,沒有任何反抗和獨立思考的意志。星球暗區中被翼族飼養的濱族,深深相信翼族的神聖性:聖人/聖蟲 給予食物,引導族群不再憂慮生存的壓力。

濱族被分為幾種用途,除了被製作成防具和生活用品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聚集成為島嶼。

當新的島嶼要建成,會由一群年齡相近的幼年濱族聚集在一起,由翼族協助排列隊形,並抹上沾黏的口水——這些口水會反覆塗抹多次,直到濱族們的觸鬚連接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這些濱族未來一生將會永遠泡在海洋之中,面部朝下。成為島嶼的濱族就不會被繭寄生了,翼族分泌沾黏的口水,亦會讓繭保持距離。

連接在一起的濱族們無法自行獵食,會由勞務者驅動由繭寄生的濱族,帶著奴隸的碎塊進入海中餵食。這是非常重要的任務,島嶼不能沉落。而這些島嶼會因為濱族的漸漸老化、死亡,整塊沉落,成為深洋海藻的食物。也就是說,每隔百年,翼族就要結合濱族建立全新的島嶼。

成為島嶼的濱族會成為海上浮動的板塊,翼族會收集各種材料,像是奴隸和濱族的殘骸,明區島嶼的沙與岩等等,加上分泌的口水,蓋成建築。

建築又分為神廟、貴族棲息地,軍士休養區,勞務者工作區和奴隸區。翼族也是有宗教跟文化的制度,如果有些奴隸不甘於未來只能成為飼料,就要想辦法彼此鬥爭,展現強悍的生命力,才能晉升成為勞務者。雖然失去自己的翅膀無法飛行,但是成為勞務者,會被貴族許可,沾黏上從其他翼族身上拔除的翅膀,做短暫的飛行工作。

翼族無論是幼蟲時期,或者成蟲的模樣,都有壓倒性的精神控制能力。翼族和濱族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翼族的精神控制能力,就像是樹根扎入土壤般的深入濱族的神經系統,翼族能感受到濱族的需要與情緒,而能提供相關所需。

扣掉被製作成生活用品的濱族,化為島嶼的濱族,第三種濱族完全是提供給繭寄生用的。這些濱族圍繞著島嶼生活著,聽從勞務者的指揮,祂們群聚、繁衍,保持族群的數量,確保每一代的繭都有寄主,成為繭的糧食和生活經驗來源。

老實說,暗區被翼族圈養的濱族食物來源最豐盛,體態與精神上,都比明區的濱族長得更好。相比之下,馨與族人像是慘遭流浪,得努力的自力更生,完全不受翼族成蟲的指揮與保護。至少透過洋流飄過來的繭,明區的濱族才能學會求生之道。

濱族和翼族,雙方無論生老病死,都需要彼此的存在,才能共存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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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來這個星球,正在思考研究的主題,主管提供給我三個研究對象:兩隻暗區的翼族,和一隻明區的濱族。

那兩隻翼族,其中之一是貴族,有點厭倦了每天打打殺殺的日子,不定時的會看著高空中的研究飛船,希望生命中有點新鮮的事物發生。

另外一名翼族,是屬於另外一個國家的勞務者。祂曾經是戰功彪炳的軍士,好幾次差點有機會殺掉敵人成為貴族,卻不小心落了圈套被圍毆,僥倖逃回來卻重傷失去了翅膀,經歷奴隸階段,持續的奮鬥才獲得勞務者的身分。保護卵、指揮被繭寄生的濱族,實在不是祂想做的工作。祂渴望重返榮耀,有著想要改變種族規則的夢想,因此經常看著高空中的研究飛船,將意念傳遞過來。

最後就是馨。馨是主管取的名字,是溫柔的,具有啟發的意思,也是全星球上,唯一會看著研究飛船的濱族。馨不似一般濱族沈浸於翼族的控制和傳統的規範,祂嘗試著想要認識其他的世界,祂願意接納不一樣的外人。

當我做選擇,我選擇了和馨一起活動,進行研究。

另外兩位翼族,只是別有目的的,想要透過外人打破自己的無趣生活。實際上,祂們依然有自己的野心和攻擊性。我對這樣的存有沒什麼興趣,地球上已經看得夠多了。

只是,之前的研究人員比起研究濱族,更對生理跟心理上複雜的翼族感到興趣,或許是因為,大部分的星際種族都是友善的,馨太無聊了。研究人員對惡意跟攻擊性很是陌生,才感到刺激和冒險。

然而翼族的暴躁跟反覆無常,合作對象不是突然間被殺害,遺骸變成神廟上的裝飾品之外,就是在隱密探查的過程中被軍士發現,軍士們的群起窮追猛打,甚至集中強烈的意念,足以讓飛艇扭曲、研究人員發瘋死亡。

翼族們對外星來的種族非常不友善,祂們和濱族一樣,能夠透過祖先記憶的鮮明傳遞,記得這顆星球曾經遭受到什麼樣的浩劫。

也正是因為翼族的攻擊性實在太強烈了,意念強烈到研究機構就算停在星球的能量場之外,已經算是停留在外星中了,翼族們如果群起集中意念盯著研究機構,還是會造成研究機構的電腦當機。主管還有之前的研究者,不得不重複加強防禦,避免翼族強大的精神集體能量攻擊造成研究機構的損傷。

翼族真的是很瘋狂的種族,也幸好翼族的生活跟生存方式,沒辦法脫離這顆星球的生態圈,祂們也光是互相內鬥就飽了,對離開母星沒什麼興趣。

「我曾經思考過,要不要加入這個星球的輪迴體制。」

有一次主管語出驚人的說:「成為翼族,感覺什麼叫做殺戮呢?這種需要飲食跟鬥爭的習性,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這麼的野蠻,又如此強大。」祂似乎很嚮往,很有興致,覺得像是叢林大冒險。

我用見鬼的表情看著主管。

「嘿,湛,地球的生態和這顆星球好像差不多?你有什麼想法呢?」主管好奇地問我:「我以為你會適應翼族那種生活方式,沒有想到你會選擇和濱族生活。我覺得有點可惜啦,因為你的觀點,也許可以和翼族產生更大的共鳴呢?」

我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我需要用主管可以聽得懂的方式,讓祂知道這根本不好玩。

「在地球上班,也是一種鬥爭,人性險惡。而且薪水比這邊更少。你可以想想,拿不到自己想要的薪水,卻還要努力生活和鬥爭,日復一日,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會好玩嗎?」

主管不敢說話了。

我想我的比喻,應該足夠鮮明了。


(待續)

下一篇就來寫星靈的觀點!

這一篇真的好難寫,寫比較久。因為像是設定集,老實說,一開始就講這些會很無聊。前幾篇都像是在埋伏筆挑起大家的興趣,或多或少,也讓有些人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覺得生命不公平等等

我希望透過這一篇,讓大家全觀的看見這兩個種族,其實是互相依賴的。

雖然馨這麼的特別,但是,祂畢竟還是選擇了和繭共生,我能夠做得不多,也是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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