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坦勒斯與斐邑德皆已到來。」西域統領入門室宣告,領著斐邑德前行一段,單膝跪於中央。
除了達夫曼、裘諾伴隨在王身側,尚有兩名陌生人皆為黑髮,身高相似體格則有落差。最靠近王的少年與斐邑德對視,斐邑德驀然震驚。羅依塔洛安搭著少年,面露驕傲地介紹:「斐邑德,這孩子是我召請你來的目的之一。珀曦,我的孫兒,法瓦薩之子,達瓦莫未來第四任王。珀曦今日來旁觀聽政。」
珀曦遺傳皇室血脈的金澄三眸端視斐邑德,斐邑德匆惶低頭致敬,強烈的情緒竟使斐邑德無從判斷究竟為狂喜或是震驚;或著兩者皆有。坦勒斯起身,斐邑德在恍惚中跟進。「好久不見,雁。」坦勒斯愉悅地朝另一個人打招呼。
達夫曼與裘諾似乎若有似無的將那名男子擋在王室之外。名為雁的男子身型不如達瓦莫人魁梧,也未像晝夜子骨架寬大,宛如……腦中閃過兩名過動跑跳的纖瘦身影。斐邑德難以置信。「神族?」
「雁是闇之神屬,曾在千年前與王、我,費安利歐相伴至瑪瑞法。」坦勒斯解釋,帶著疑慮面向羅依塔洛安。「為何將雁介紹予斐邑德?」
達夫曼表情扭曲,裘諾陰霾地瞄往別處,珀曦眼神滿是有趣。羅依塔洛安思索著措辭,當事人出聲:「是謀殺。」雁的聲音獨特如穿越裂谷的陰鬱溪河。他不帶情緒地面對斐邑德。「羅依塔洛安提及烏蘇里約發生的事件,約我協助調查。」
眼前的這人,千年前曾與王同行?那是艾凱伊瑞尚存的時代!神族竟能活得如此悠久?坦勒斯與王已上了年紀,雁卻年輕地只比炎熾與克蕾蒂亞稍長而已?斐邑德不置可否,「你能做什麼?」
雁凜然的紫眸對上他的目光。「黑暗匿藏每道影子,而我是黑夜的守門人。」
「雁的特殊能力超出你所想像。」坦勒斯的提醒更像是告誡。斐邑德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別擔憂他對你造成威脅,斐邑德。雁只會在需要他的地方現身。」羅依塔洛安輕鬆的話宛如謎語,並深思地打量斐邑德。「潘鐸已知會我昨日的結論。你心服嗎?」
「若您意指他們誘導式的提問公平與否,恕我無法同意。」斐邑德混亂的思緒被領導者安定,使他能心無旁鶩地回道:「況且關於我犯下的過錯,皆為即時導正後的重新審判——這並非拖卸責任。我很感謝帕格略席指點我所忽略的大局。我試著將功抵罪。
「再者,爾泰爾等北域政治不能僅以片面之詞斷絕與外族接觸,無論是地理位置、氣候問題都引導各種民族團結共生,費爾德曼領的重建計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亞古斯、菲萊克、蘇利安、勒薩、瑪耶等眾將領也作好充足準備,怎麼能以遠在巴爾塔的朝臣憑個人武斷,毀亂計劃已久的外交作為?」
「歐瑞米奈斯早已向我報備你的舉止,而我默不作聲,即是為了等你的表態。」羅依塔洛安欣慰道,轉頭問:「坦勒斯?」
「斐邑德希望有所作為,也確實規劃好將來的建設與談判。若結果不從預期,可以在冬幽季過後讓眾北方領主、將領作決議是否罷免斐邑德。」坦勒斯雖與斐邑德親近,也客觀地保持中立。
「這就是你們昨夜討論出的結果?」裘諾清冷淡的嗓音穿越廳堂。「放任外族恣意妄為?」
「無法防範外族內鬥是我的疏失。」斐邑德接道:「同樣的話我也告訴過潘鐸。顧及長遠的未來,與外族合作是不可或缺的趨勢。達瓦莫得趁此機會找出應對方法。」
「你們最後決定把危險帶至巴爾塔。」達夫曼打破沉默,眼神凌厲。斐邑德想反駁也找不出理由,坦勒斯沉靜默認。僵持的氣氛瀰漫。
「這樣也好。」雁開口:「升高的危機使問題具象化,更容易謀求解套。肇事者若有膽,不會默忍太久的平靜。」
「你在幸災樂禍?」裘諾警告。
「我們都不希望再有災害發生。若有,」羅依塔洛安臉色微沉,「龍將在第一時間秉告。到那時,可能無法避免牽連無辜的外族。」
斐邑德嚥下緊張,想起荻,炎熾、克蕾蒂亞。這三人無論如何都是無辜的。「我將竭力避免憾事發生。」他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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