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也別完全相信我說的，要簡潔地交代所有，勢必得刪漏許多細節，真相是否被記載扭曲又是另一回事，你得自行思考判斷。」炎熾在話題結束後趕緊補充。
「我知道。她比我想像中還堅強，也更辛苦。」斐邑德心疼地凝視荻。漫長解說的時間足夠士兵送來餐點，眾人不約而同地留下肉片。
炎熾和克蕾蒂亞枯等時間經過，如坐針氈。少年忍不住說：「我們能做的差不多如此……噯，斐邑德，你記得阿瑟克嗎？我們彼此聊過，明明是妖獸卻被禁錮失去自由……」
斐邑德皺眉，知道他想說什麼。「我可以放你們走，不過阿瑟克應該由——」斐邑德臨時把話打住，星辰也在他情急時被蜜莉擅作主張地帶走。一記起不快，斐邑德覺得沒必要尊重她的決定。
「來吧，我找機會讓你們離開。」斐邑德下定主意，又不能把荻獨自留在這。他靠向荻，輕柔地摟著她。「荻，我們出去透風走走，好嗎？」
她沒有吭聲也沒否認，木然著任由斐邑德牽者。兩位神族歡呼地衝去打開阿瑟克的牢門，跟隨斐邑德迎向地表乾燥的冷風。
由於時序的轉變，晝短夜長，陽光偏斜得映照萬縷雲彩，建築稜角光暗分明。工程尚在持續，已有達瓦莫人打開裝承黑油的大桶，沾染油布等燃料點起篝火，空氣充滿煙硝味。斐邑德一時找不到星辰，到附近逛了一下趕緊退回原處。他見到蜜莉正在監工區與費爾德曼對話，星辰可能閒晃著無聊，嗅到她的氣味就親暱地上前撒嬌了。
「現在走來得及嗎？」克蕾蒂亞見天色偏暗猶豫地問，斐邑德食指抵嘴，請她放低音量。「這樣才好，不會有人發現。」
斐邑德帶他們東拐西繞，只來及從儲備室找來幾包存糧和飲水。紅髮少年堅持那不是問題。「可小看我們神族囉。我不會笨得直接闖入喀里里薩布，至少會沿著達瓦莫國境往東邊飛。克蕾蒂亞知道如何避開季風鋒面，或是跟隨地形風的氣流走向。加上妖獸的飛行速度，不出十天就能到達下一個屏障。若你擔心可以親筆寫份命令保障我們，那再好不過……」
「很好，我該從哪裡找出紙筆支援你們？」斐邑德苦笑道，來到高牆的階梯口，隨即聽到腳步聲，便挨著牆角迴避帶著火炬巡守的士兵。
「我真的可以去神族領地玩呀？大哥，冬季過後我需要回來嗎？」阿瑟克難以置信，開心地化成原型，迫不及待地梳整長羽。互掩的牆影將他們保護在安全的範圍之內，除非又有士兵來巡守。
「隨便你，我管不著。」斐邑德指向鄰近的崗哨說：「我去引開注意力，你們看我的手勢，確定後就可以立刻出發。」
「不會害你惹禍上身就好。」炎熾在斐邑德離開前祝禱：「願火淬煉汝等意志，如黎明榮耀前程。」
「那我也要說：風暴砥礪逆境者，示弱卑者生，求欲強者亡。」克蕾蒂亞觸碰阿瑟克結實的羽翼，並回望荻。「這是我家鄉的俗語，祝福妳在群龍之中無恙。」
荻乍然初醒似地，喃喃道：「謝謝你們，克蕾蒂亞，炎熾。願夜神眷顧你們的道路……」
斐邑德發現荻正凝視城外一地裂縫。她哀淒的神情令斐邑德心如刀割。他沒辦法讓她直視下去。斐邑德拐過身，帶著荻走向明亮的崗哨，一位軍士迎面敬禮，卻也狐疑地打量荻。「我有話要和你們討論，都過來。」斐邑德以嚴肅的口吻說。他擋住族人的視線。趁眾人不注意比出暗號，揹負兩神族的阿瑟克快速地跳上城牆，朝黑漆的沙漠一躍——克蕾蒂亞輕聲吟唱，強勁風流瞬間攏聚，托起龐大的翅膀直上雲霄。
就算別處的警戒人員見到阿瑟克開展的身型，也來不及制止。阿瑟克豁出老命地決心逃離龍駐守之地，炎熾舉高光石迸發光輝，溫暖高空的他們。再加上克蕾蒂亞巧妙的御風方式，轉瞬間神族及妖獸便消失在壓低的雲層之中。
斐邑德安心地目送他們離開，一轉身便迎上帕格略席。「那是你的意思？」帕格略席沉著臉問。「我相信神族和這件事情沒有關聯。饒過他們吧。」斐邑德將荻護在身後。
「膽子真大，簡直有勇無謀。」帕格略席頭痛地按著腦勺，「即使我和那紅毛小子有交情也不至於如此妄為。你聽到最新消息了嗎？王決定今晚啟程回巴爾塔。顧及兩方使者的參予你也得去，還要帶著她。這是龍決議的。」
斐邑德震驚無語，被龍關注並不能給荻更多保障，只會令她處境更加堪憂。東域統領煩躁地提醒：「你可以開始思考說服內閣的理由……無論龍想做什麼，最後都會由他們處置。最好有心理準備。」
帕格略席留在外城的本意是想要讓自己重新回顧一圜以來晝夜子與達瓦莫人的對立關係，他並非刻意關注斐邑德的動向，但斐邑德未呈報的行動使他不得不正視暗藏的危險性。
雙方對話結束之後，斐邑德把荻帶到遮風的塔下，搭著她的肩膀講話。即便荻仰頭聽著卻毫無反應，帕格略席從斐邑德頹垮的肩膀看出他多麼沮喪。他倆走向獸欄，斐邑德回頭對上帕格略席的目光，再看向內城，似乎想向王求情。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帕格略席停止再思考斐邑德煎熬的立場，應該讓斐邑德面對現實了，他該好好地磨練心智，並瞭解到某些犧牲是必要的結果。帕格略席想找費爾德曼討論這意外的插曲，卻看到白鬃黑馬在廣場上跟著蜜莉遊蕩著。
帕格略席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星辰壓低雙耳，驚懼地朝著東方上空齜牙低吼。
巨大的破空呼嘯而來，人們紛紛抬頭。火光簇擁中，龐然大物穿透雲層而來，外城一陣騷動。瞬間驚叫四起、風沙狂亂。
「是龍！又有龍回來了！」慌亂中人聲喊道，隨之有重物落地，守衛全體戒備，帕格略席卻轉身推開擋路者，衝向獸欄。
若要回內城，斐邑德不可能放著星辰挑揀別的妖獸。除非他另有計畫，迴避揣測。
若要回內城，斐邑德不可能放著星辰挑揀別的妖獸。除非他另有計畫，迴避揣測。
斐邑德和荻不見蹤影，最新的一排爪印延著外城，而非前往內城。帕格略席真後悔預感成真，正巧星辰被混亂驚嚇跑來，帕格略席即刻扯住韁繩躍上馬背，白鬃黑馬錯愕地踢腿嘶鳴。「別動！你這笨蛋，快去追斐邑德！」
帕格略席趕至城門，見到士兵收攏絞鏈。「你們放斐邑德通過？」他難以置信。
「是，」士兵們對帕格略席的反應大惑不解。「他是北域統領啊？」
眼看厚重的雙門即將闔起，帕格略席催促星辰在千鈞一髮之際穿越，閉攏聲震在身後，帕格略席衝入黑暗的沙漠荒地，從此刻開始，由五官更為敏銳的星辰開始搜尋。星辰之所以能成為斐邑德的專屬坐騎，不止因為妖獸就有的聰慧靈敏，牠堅韌持久的爆發力更在同族之上。
沙漠內能駐留的地方寥寥可數，加上帕格略席本來就對爾泰爾熟悉，也知道尤娜藏在廢墟之中，大膽推論斐邑德攜著荻不可能直接朝北而去。在確定的範圍以內，星辰很快在爾泰爾西北方追上駕馭妖獸的兩人。
「斐邑德！」
帕格略席高喊，斐邑德認出星辰的蹄聲，就算想藏匿也來不及，鬣狗坐騎也跑不過星辰的速度，斐邑德悻悻然勒繩。天地交夾的陰暗在習慣之後，近距離仍能辨識出對方的輪廓。
「你怎敢作出這種事？拋下你的城市，國家，更背叛我們對你的信任！」帕格略席怒道。
「不是這樣。」斐邑德側身應對，以免懷中的荻受到危險。「我沒有這個意思」
帕格略席痛心疾首。「下來，讓我們兩人好好談談。」
「我不會背叛任何人。」斐邑德在鞍座上重申。「所以我要把荻送到塞爾領地，中途會穿越沼澤妖精的屏障，可能會因此延宕至日墜月。把她安頓好之後我自然會回來。」
帕格略席啞然失笑。「那會是多久後的事？等她老朽之後？不，斐邑德。這不是時間上的問題，而是你現在的作為。別和我狡辯，立刻回頭。」
「帕格略席……」斐邑德咬緊牙。右手伸往刀柄。「請別逼我。」
「你確定？」帕格略席心一沉，扼住韁繩不讓嫉妒的星辰撕咬鬣狗，兩頭妖獸齜牙互視。「你不會為她使出龍魂力。光憑這點，技術上你可不是我的對手。」他也抽出武器。
帕格略席說得沒錯。斐邑德懊惱地暗忖，他也不可能在荻的面前大打出手。優勢都在帕格略席那方。斐邑德再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他望向懷中失神落魄的荻。
——如果連保護她都做不到，他還能做什麼？
沉忿的淒黯無處可去，斐邑德再度抬起臉，沮喪無助。「為何你無法諒解？帕格略席，就當作是我的請求吧。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人，就這一次了。難道你無法裝作不知情？不會有人怪你，這都是我的錯。我能承擔這一切。」
「……你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電光火石的一瞬，就算斐邑德及時舉刀，也沒料到帕格略席居然砍向鬣狗腹部。刀鋒有驚無險地避開乘坐的兩人，也足夠讓懼痛的妖獸倒在沙地哀嚎。
斐邑德抓緊荻，在拋飛之後護著她，縱然掙扎的龐然巨獸壓上，斐邑德還是能夠單膝跪地撐開縫隙，從肚破腸流的鬣狗下盡力脫困。荻徹底回神，充斥黑暗的濃厚腥味再度喚醒她的恐懼。
「斐邑德，斐邑德？」荻害怕大叫，雙手胡亂摸索。鬣狗還在嘶吼翻滾，斐邑德實在沒辦法邊擋著妖獸的利爪又要安撫她，心一橫，只好對準嗚咽的咽喉結束混亂。
「我沒事。」斐邑德抹掉沾染臉上的黏膩，但荻在黑夜中碰到他全身溫熱的血，還是誤會了，她驚駭大叫。
「不——斐邑德……不，不要！」
「荻！我真的沒事。」
她的精神早已脆弱地不堪一擊，荻沒辦法再聽辨認何語言。她匍伏沙地，哭得聲嘶力竭。斐邑德不再顧及點亮龍魂刀是否會再吸引更多追兵，他跪在光芒中緊抱著她，讓她相信自己確實平安無恙。帕格略席躍下馬背，雖凝視著他們，卻把刀對準星辰。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
「荻都變成這樣了，你們還不肯饒過她！」斐邑德痛苦大喊：「我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帕格略席強忍話中的悲憤，刀尖一時不穩，星辰趕忙趁機往脫逃，跑到遠處蹬腿吐氣，帕格略席渾然不在乎。「艾凱伊瑞離開巴爾塔也這麼告訴我。他不只是皇子，亦如我的兄長。當裘諾將他遭受凌遲的屍體帶回來時……我就下定決心，不會再讓我的兄弟重蹈覆轍。」
斐邑德懂得他的懊悔與憎怒，長久以來達瓦莫都沉浸在失去皇子的悲慟中，即使他未曾經歷過那場歷史，也被群眾感染得對外族充滿怨恨，直到他遇見荻。
「但我不是艾凱伊瑞。」斐邑德沉痛地說。
帕格略席緩慢、堅定地搖頭。「斐邑德，離開達瓦莫的你勢必得帶上龍魂武器自衛，它引來的敵人遠超出你的想像。更別說你的身分，即使無法煉出利器，野獸們依然趨之若鶩。你無法抵禦大量的魔法，不但無法保護這女孩，她還會被挾持以威脅你。既然我已預見，就不可能讓你送死。」
斐邑德想不到反駁的字句，他還是想起身反抗。荻卻抓緊他染血的衣服，哽噎地沒辦法說話，只能不停搖頭，哀求，妥協所有，只為挽回他的陪伴。
東域統領陰沉地端視著荻，再對上憤怒的斐邑德。
「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我不會。」帕格略席瞥向爾泰爾派出來的軍隊。斐邑德的刀光猶如黑暗中一盞明燈，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東域統領將武器回鞘，注意到披著長袍兜帽的歐瑞米奈斯站在光線邊緣，顯然龍刻意隱藏著好一段時間。黑膚的達瓦莫男人幾乎融入背景，唯有金黃深邃的龍眼綻亮。
「我只負責阻止你，救你一命。」帕格略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星辰踟躕地靠向斐邑德，蹄子避開同伴的屍體。斐邑德摟著荻，她終於撫平情緒，掛著斑駁淚痕望向陌生的歐瑞米奈斯。心力交瘁的斐邑德無法承受龍銳利的審視。
「她曾進入夢境，沒有犧牲的必要，至少目前我等的共識如此。」歐瑞米奈斯平靜不帶感情地說：「若你一意孤行，我亦可先斬後奏。千萬慎之。」
「你怎敢作出這種事？拋下你的城市，國家，更背叛我們對你的信任！」帕格略席怒道。
「不是這樣。」斐邑德側身應對，以免懷中的荻受到危險。「我沒有這個意思」
帕格略席痛心疾首。「下來，讓我們兩人好好談談。」
「我不會背叛任何人。」斐邑德在鞍座上重申。「所以我要把荻送到塞爾領地，中途會穿越沼澤妖精的屏障，可能會因此延宕至日墜月。把她安頓好之後我自然會回來。」
帕格略席啞然失笑。「那會是多久後的事？等她老朽之後？不，斐邑德。這不是時間上的問題，而是你現在的作為。別和我狡辯，立刻回頭。」
「帕格略席……」斐邑德咬緊牙。右手伸往刀柄。「請別逼我。」
「你確定？」帕格略席心一沉，扼住韁繩不讓嫉妒的星辰撕咬鬣狗，兩頭妖獸齜牙互視。「你不會為她使出龍魂力。光憑這點，技術上你可不是我的對手。」他也抽出武器。
帕格略席說得沒錯。斐邑德懊惱地暗忖，他也不可能在荻的面前大打出手。優勢都在帕格略席那方。斐邑德再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他望向懷中失神落魄的荻。
——如果連保護她都做不到，他還能做什麼？
沉忿的淒黯無處可去，斐邑德再度抬起臉，沮喪無助。「為何你無法諒解？帕格略席，就當作是我的請求吧。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人，就這一次了。難道你無法裝作不知情？不會有人怪你，這都是我的錯。我能承擔這一切。」
「……你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電光火石的一瞬，就算斐邑德及時舉刀，也沒料到帕格略席居然砍向鬣狗腹部。刀鋒有驚無險地避開乘坐的兩人，也足夠讓懼痛的妖獸倒在沙地哀嚎。
斐邑德抓緊荻，在拋飛之後護著她，縱然掙扎的龐然巨獸壓上，斐邑德還是能夠單膝跪地撐開縫隙，從肚破腸流的鬣狗下盡力脫困。荻徹底回神，充斥黑暗的濃厚腥味再度喚醒她的恐懼。
「斐邑德，斐邑德？」荻害怕大叫，雙手胡亂摸索。鬣狗還在嘶吼翻滾，斐邑德實在沒辦法邊擋著妖獸的利爪又要安撫她，心一橫，只好對準嗚咽的咽喉結束混亂。
「我沒事。」斐邑德抹掉沾染臉上的黏膩，但荻在黑夜中碰到他全身溫熱的血，還是誤會了，她驚駭大叫。
「不——斐邑德……不，不要！」
「荻！我真的沒事。」
她的精神早已脆弱地不堪一擊，荻沒辦法再聽辨認何語言。她匍伏沙地，哭得聲嘶力竭。斐邑德不再顧及點亮龍魂刀是否會再吸引更多追兵，他跪在光芒中緊抱著她，讓她相信自己確實平安無恙。帕格略席躍下馬背，雖凝視著他們，卻把刀對準星辰。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
「荻都變成這樣了，你們還不肯饒過她！」斐邑德痛苦大喊：「我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帕格略席強忍話中的悲憤，刀尖一時不穩，星辰趕忙趁機往脫逃，跑到遠處蹬腿吐氣，帕格略席渾然不在乎。「艾凱伊瑞離開巴爾塔也這麼告訴我。他不只是皇子，亦如我的兄長。當裘諾將他遭受凌遲的屍體帶回來時……我就下定決心，不會再讓我的兄弟重蹈覆轍。」
斐邑德懂得他的懊悔與憎怒，長久以來達瓦莫都沉浸在失去皇子的悲慟中，即使他未曾經歷過那場歷史，也被群眾感染得對外族充滿怨恨，直到他遇見荻。
「但我不是艾凱伊瑞。」斐邑德沉痛地說。
帕格略席緩慢、堅定地搖頭。「斐邑德，離開達瓦莫的你勢必得帶上龍魂武器自衛，它引來的敵人遠超出你的想像。更別說你的身分，即使無法煉出利器，野獸們依然趨之若鶩。你無法抵禦大量的魔法，不但無法保護這女孩，她還會被挾持以威脅你。既然我已預見，就不可能讓你送死。」
斐邑德想不到反駁的字句，他還是想起身反抗。荻卻抓緊他染血的衣服，哽噎地沒辦法說話，只能不停搖頭，哀求，妥協所有，只為挽回他的陪伴。
東域統領陰沉地端視著荻，再對上憤怒的斐邑德。
「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我不會。」帕格略席瞥向爾泰爾派出來的軍隊。斐邑德的刀光猶如黑暗中一盞明燈，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東域統領將武器回鞘，注意到披著長袍兜帽的歐瑞米奈斯站在光線邊緣，顯然龍刻意隱藏著好一段時間。黑膚的達瓦莫男人幾乎融入背景，唯有金黃深邃的龍眼綻亮。
「我只負責阻止你，救你一命。」帕格略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星辰踟躕地靠向斐邑德，蹄子避開同伴的屍體。斐邑德摟著荻，她終於撫平情緒，掛著斑駁淚痕望向陌生的歐瑞米奈斯。心力交瘁的斐邑德無法承受龍銳利的審視。
「她曾進入夢境，沒有犧牲的必要，至少目前我等的共識如此。」歐瑞米奈斯平靜不帶感情地說：「若你一意孤行，我亦可先斬後奏。千萬慎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