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再準確的訊息,只要經由之管道理解、翻譯而出,至少一半虛,一半實。
更遑論角度相異的人,話語文字即出現多種含意。
謹慎你的思考,寬容別人的解讀。
這世界繽紛多元,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

2014年4月8日 星期二

【回溯】審判者

2008舊稿



  前天作了一個好噁心的噩夢。不過身歷其境時想起,我也不是第一次作這個夢了。那竟然是真實經歷......在夢中後半部真的受不了了,雖然感覺到Mulo就在旁邊輕輕地握著我,但是天哪,我卻像被埋入泥沼中醒不來!

  "洗滌需要再重溫一遍,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Mulo溫柔且堅定地說,小湛氣炸了,這輩子知道的所有髒話罵過100遍也遠遠不及這份哭得好絕望的痛楚......






  清醒後冷靜,小湛再仔細地回溯,拼湊整個故事的各別片段,很意外這竟然是地球之外的星際世回憶。所有的情緒都可以獨立成一個課題,而地球是聚集各式各樣的繁密課題之處。得出這個結論讓我很意外,但想想也是呀。以外在的環境而言,並非每顆星球都是天堂;天上繁星無數,總有一些是較為嚴峻的條件。

  這段記憶發生的星球課題是:恐懼


  不過這是我/Mulo已化作人身後不久的事情。畢竟故鄉來源較高,又是星球設定組的,成為人身依然很難溶入底層社會理解弱勢成員對險境的接納度。我覺得我應該要再更專心潛入其中,才能找到徹底的解決辦法。當時靈體的能量還尚富足,於是分身了一部分來到專門挑戰恐懼的星球:主體繼續留在地球體驗。

  無論是星際世的輪迴,還是地球世的輪迴,為了完全體驗星球的環境,必須進入載體之中,就像穿了一層外套一般。相對的,物質肉體也是靈魂的一層外套,較為厚重這樣。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體驗完畢,於是大膽地和此星球的規劃人員討論一番(祂們很是猶豫,我的決心讓祂們妥協),也與眾靈魂們達成協議之後,一起降落進入覺知體驗的成長過程。

  較為挑戰性的星球,都會為了要徹底融入環境中而遺忘靈魂的記憶,塑造覺知來作扮演遊戲。就這方面,和地球的環境頗像的。

  這個星球並非人形生物,也未屬於物質界,大概是在4.3維度左右,如果以當今人類的眼光來看,就覺得這星球的存有忽暗忽明的彷彿阿飄。不過這段記憶太深刻到大腦都記得,也翻譯成比較能夠敘述的狀態。故事中依然有些離奇的層面(無法翻譯),就請各位包涵了。


  星球的主權物種上,分為統治階級與平民階級。

  統治者並非此星球的原生種,而是鄰近衛星的存有。關係有點複雜(牽扯到好幾顆星球的演化輪迴藍圖),總之就是外來者來到,建立殖民地,為了某些特殊金屬及稀有氣脈,與本地住戶理念不同用武力凌駕之,唆使平民從事辛苦的冶煉,並從中獲利。

  豈料外來者的既有故鄉因為彼此鬥爭,城市受到重創、科技嚴重衰退,同樣地也毀掉了可導航的太空站(類似的設施),於是流離在外的統治者只得長久住下來,也開始了原生種悲慘的奴役時代。統治階級的領袖家族,則稱之為審判者。
  

  我在那兒待了兩世,都是身為平民的當地物種女性。
  (應該仍算是中性,較偏陰性)

  頭腦解讀的背景時代彷彿工業革命不久後的歐洲城市,到處都是嗆人的冶煉濃煙與灰樸的單調建築。故事開始時,我是帶著一群弟妹的姐姐,從鄉下來到城市找工作養活自己。平民都很短命,尤其被剝削得更嚴重的鄉下人。我和這些弟妹都沒有血緣關係,某種責任感,促使我招集他們一起旅行。

  平民溫順的感覺如同鳥兒或小魚那般順從易受驚,然而孩子是受群體照顧的,即使我們尚未有謀生能力,一路上都有路人關照,最後我們被介紹給一名隱居的奇異女子,她不似凡人,髮色是從未見過的新綠,膚色白皙,整體的結構彷彿泛著光輝,多麼美麗。

  若這世界有天使這詞,她就是活生生的天使了。她能修復所有東西:我們破損的衣物、壞掉的珍貴娃娃,跌倒的損傷,只要被她碰觸,或者在空中紡織就能獲得完整。我驚奇且著迷地看著她優美的動作,弟妹們的需求都獲得滿足,他們展開笑靨,最後簇擁著將我推向前。

  我羞澀地低下頭。

  我身上有連自己都忘記如何得來的駭人傷痕......劃過臉部、喉嚨、胸膛與手臂及雙腿,彷彿被銳利的鞭子抽過。這叫我很是自卑,幸而人們善良,是直接閱讀對方內心的善,不會因為外表排斥對方。

  天使女子驚訝地望著我,摸著那些不再疼痛的傷疤。喃喃地說她似乎曾見過我--但也可能不是我。她診斷一會兒,說她的哥哥治療能力比她更厲害。她建議我們先找地方住下,並邀請我和另兩位較大的孩子當她的助手,我很榮幸也很開心能替她服務。


  助手直接住在她的房舍之下,即使臥地而眠也讓我心甘情願。有一回她替別人看診,叮囑我去一個特殊的房間內拿藥品,得先戴上旁邊的手環才行進入。我因為太興奮了忘了先戴手環,豈料房間裡有從未見過的怪獸衝出來,我趕緊衝到櫃子旁隨手抓起一個手環戴上,那似乎有嚇阻的作用。在把物品交出去之後我又回到房間,與怪獸面對面盯著,雖然面部嚇人但莫名的有喜感(?),於是我就伸手逗弄牠表現出善意,怪獸起初有些困惑,後來也很高興地與我玩伴。我注意到怪獸窩藏的角落放著一道傳輸門/窗之類的東西,我保持距離看著,彷彿見到一名男子的影像,對方也盯著我瞧。

  我膽大地問他是誰,他說他認得我,但還不是時候見面。通訊設施老舊的關係,我沒辦法看清楚對方。同時這傢伙的感覺很詭異,我決定還是不要放在心上。

  過了一陣子,久到所有的孩子都已習慣城市的生活,開始各自的謀生生活,噩運也隨著這男子的到訪來到街上。他是天使女子的哥哥,我沒料到他竟是審判者。


  一群野獸拖著長橇到來,審判者從不憐憫擋路者,當刺耳的磨地聲遠遠響起,人們便失了序、驚慌地竄逃著。審判者手中握有一道特殊金屬製成的長鞭,就像射擊遊戲似的,毫不留情地揮向所有可見的人;人們只要被打中就死亡,審判者路過的道路慘不忍睹。

  這是我記憶所及第一次見到審判者--他停在天使女子的屋前,氣宇軒昂地下了長橇,一鞭俐落地揮向呆立在門邊的弟弟,連看都不看一眼。我放聲尖叫,恐懼又憤怒地拋下手中的物品跑向倒下的弟弟,他橫擋在我面前,我認出了那氣質:是通訊中的男子。我想我死定了,但我更氣他竟然無動於衷,要死我也要死得成為他的絆腳石。我閉著眼撐住發軟的雙腳要站立到最後一刻,他舉起手,卻是把我推向牆邊,面露驚喜。

  天使女子來了,彷彿見慣了滿地遺體發出無奈的嘆息,與審判者對話。屋內除了我、女子與審判者還是活著之外,另有一名高大的貴族男人--比他更早之前到來。審判者進屋的同時,也順便把幾個排隊看病的人打倒。

  他們三人輪流交談著,我因為恐懼和茫然,理解得斷斷續續:

  這對男女是兄妹,和客人一樣都是統治者。妹妹不喜歡統治者的生活方式躲到這兒隱居,客人奉高層的命令來帶走兄妹,我則在他們約定會合的地方工作,顯然審判者認得我的傷,而非我的長相或其他特徵。


  "就是她,我終於找到她了,她是真的!"

  男子喜悅的大叫。他按著我的喉嚨的舊傷,傷口竟然如被火燙過,我經不住哀嚎,懇請他別在傷口上施力。

  "對,所以我留下她等你來確認,你總是說你太忙。"
  女子責怪。我本來期待她能救我,聽到此話心沉到谷底。

  "我們要走了,她不能用這樣子跟我們走。"高大的客人聲音低沉地提醒。

  我的傷口繼續被重壓,我痛得哭了,男子鬆手,卻是壓到我胸上的另外傷口之上--他們三人不再說話,我驚恐地垂眼看,發現舊傷開始發出紅光,彷彿底下的皮膚藏著熔岩,我好痛--全身都在劇痛,恐懼地感覺到他們以無可名狀的注視制止我的掙扎,男子繼續把手壓入我的胸膛--手指穿入我的體內,痛楚幾乎令我昏厥,他沒有停止,直到我覺得自己被他從內而外的掰成兩半--但是我沒有死掉?


  我還保存意識著、全身哆嗦著,感覺被男子捧在掌心中,然後我看到自己的身體無光地躺在地上--我不知道現在的這個""究竟是甚麼?我好害怕,女子的手貼過來,對我唱著念著幾個曲調,穩固了翻騰且無形的"我".......我好困惑,被剝皮的痛楚仍在,赤裸裸的到處都是如針的戳痛。男子溫柔地捧著將我塑型,更將穩固,貼放在他的胸膛之中,和另外兩位一起走向長橇。


  這段記憶讓小湛很是疑惑,Mulo才解釋說,這星球的統治者們的科技已足以將靈魂從軀體中取出另外保存,這就像把外套脫一半:他們的科技只掀起外套的表層,內裡與中間層依然裹著靈魂。這不完全的剝離技術讓我疼痛難耐。


  男子說他很愛我,小湛在作夢中保持那平民女子的意識與這世的覺知--非常不舒服的邊找資料。意外地挖掘出更久之前的記憶,以及他對我的情感來自何處。
  
  外來者的壽命比當地人更長壽(頻率顯然較高),外表也較為英俊獨特,當地人的長相則長得差不多。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是帶著我住在城市中的。那時男子也尚未成年,他對平民保持單純的好奇及冒險。我倆不知怎麼地巧遇在一起,他未傷害我,我們就相互結伴著穿梭在城市的巷道內玩遊戲。少年總是把臉抹得黑黑的,讓所有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但終究,少年的失蹤貪玩引起了審判者父親的注意。當我們在一處秘密基地遊樂時,他父親怒火盛天地到來,揮動鞭子殺了我們其他的玩伴。我在驚叫中雙腿發軟,靠著他。看著審判者逼近--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嬌小的我不是躲在他身後,而是挺身張開手臂,結實地挨下鞭子。

  我痛哭著卻沒有倒下,渾然不知道當鞭子碰觸我的那刻,我的決心與不惜犧牲都要保護的愛,彷彿防護罩抵禦了武力。於是我又爬起來,頂著審判者驚訝的目光,決定再替僅存的夥伴格擋傷害。


  審判者的鞭子是由特殊金屬(看起來像冷藍光芒)作成的,打到自己人不會造成犧牲......小湛再仔細地找資料,才曉得,並非物種的結構差異造成死傷,而是內心的堅韌程度。平民們向來逆來順受,他們很快速地接受死亡並認為自己沒有救,於是審判者的鞭子打上皮肉,也進入他們的內心,於是平民們相信自己死了,他們的靈魂就真的離開軀體。

  幼小的我尚未釐清死亡的概念,只覺得我必須要捍衛到最後一刻才行。

  審判者對我的反應感到有趣極了。他想知道我能撐多久,即使我只是個小女孩也不手軟。一鞭一鞭落下,我被打得皮開肉綻,直到少年受不了良心的苛責挺身阻止他父親,審判者才罷手。我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當審判者父子離去後不久,我被躲藏的平民帶走治療,傷好了,疤痕卻無法抹除。或許是驚嚇過度,我已不復當時受創的記憶。

  以靈視重新回顧現場,作噁的暈眩迎面而來。

  小湛試著想瞭解統治者的心態:難道他們沒有憐憫之心嗎?
  我回到現場的時空內感應著......他們的憐憫只放在自己人身上,因為統治者不認為當地物種是個"人"。


  平民很少說話,都是靠心電感應,因此表現上顯得沉默寡言、動作謹慎帶著恐懼受傷的神經質......加上外貌相仿沒有特色,一群看過去都長得一樣,統治者就覺得我們是僵滯呆板的,一如人類把細菌視為透明般的無感存在。可是平民的內心彷彿花朵細緻的差異呀,溫柔輕巧,小心翼翼地以寧靜感觸著世界,迎合而非造成衝突。統治者依照他們既有的行動理解,一概否決了平民的優點而視為笨拙。

  那幼小的女孩--小湛以旁觀的立場,看著她勇敢地迎向毒打,那份不屈服的勇敢在武力鞭笞之下,竟激發出一波波的燦爛白光。審判者父子驚訝地看到了,事後回來,想研究不省人事的女孩,卻已找不到人。


  回到將我的靈魂從軀體中剝除的時間點......

  已繼承父親爵位的審判者男子說,他很愛我,為我靈魂的堅強美麗深深著迷。我的軀體壽命太短、太粗糙無法陪伴他,所以他要親手創造出最好的軀體容納我的靈魂,與我成婚。

  夢魘就此開始了。

  憑空塑造適合的軀體是很大的難度,不如使用既有的改造。男子執著於給我最完美的型態;宛如統治者的長壽軀體,他可以說是用"屠殺"來收集改造的材料。我這團靈魂被他禁錮在一個又一個試驗的軀體中......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貼紙,被迫沾黏在一個個不熟悉的身體內--因為排斥而受擠壓、刺痛,好不容易習慣了一點,再被撕開、推入另一個身體中。

  他說我是充滿韌性的靈魂,每一回的實驗中我只想尖叫、痛哭與求饒--拜託不要、不要再這樣對我了,我好痛、好痛啊!我的靈魂外膜薄弱地重複著撕裂與擠壓,像是浸泡在腐蝕的鹽酸中或者燙水內,每回強制放入某個軀體中,都呈現強烈的排斥、痙攣與嘔吐、不止的流淚與哭嚎。男人與助手:被奴隸的平民們,只能一次次的給我注射藥劑,甚至得折斷我的肢體以免自殘。

  他們改造好幾個身體,無論怎麼作,都不是我能久留的地方。

  更多回,在被捧著轉移的過程中,我的靈魂悲痛地、恐懼的抗議著--男子以他的愛,共振的頻率,彷彿最溫柔的親吻安撫我,卻完全無法消除我對接下來極將面對的事情的絕望。

  我確實感受到他的愛,真誠、透徹、充滿期待,甚至被感動著。但是為何我必須要為愛忍受我不想要的折磨?我甚至羨慕起那一具具實驗中排列的屍體,羨慕那些可自行離去的靈魂。我好想死,但我死不了,靈魂能死亡嗎?我強烈渴望死亡的解脫......

  在這段回溯的記憶過程中,差不多換到第四個身體時,小湛崩潰了。
  我在夢中大哭、尖叫,全身顫抖,而後感覺到Mulo穩穩地守在身邊安撫我,柔聲勸道:

  "這不是現在的妳。轉移焦點,快把疼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去 他 媽 的 轉 移 焦 點 啦 !!


  我痛得超崩潰的怒吼,視線中,只看到那審判者男人要在度把我放入新的身體內,知道即將再受到凌遲,小湛只能用力地瞪著男人耳際後的天井,陽光幽晦地隱隱閃動,可能有雲遮蔽。我依然感到椎心刺骨的痛,似乎隨著轉移注意焦點......慢慢的減輕了。

  我精疲力盡地喘了口氣,小湛的意識慢慢地回來,取代了平民女子的覺知。
  終於可以離開地獄了。


  Mulo的存在感更鮮明了,像個大網把我穩穩的罩住,小湛就像瀉了氣的球隨意倒在Mulo的懷中,以更旁觀的立場,繼續這段殘酷記憶的回溯。同時間也看到,當時的本靈Mulo隔在另一個空間中,與安排事件的當地星球團隊討論著,凝視過程的進行。這星球的策劃團隊也覺得太恐怖了,不忍卒睹地想阻止:好讓我的靈魂逃脫,但是Mulo擋住祂們,嚴厲地說:

  "高科技文明將來都有可能深入這層領域,地球未來的狀態可能也會演化出同樣的技術。我要讓存有繼續發揮極限,觀察可能作的所有行動以作防範。我親自來作實驗,祢們不必插手。所有的後果由我自己承擔。"

  好幾次祂們作出干預,最後Mulo火了,直接往更高層申請禁足令,不讓祂們干預自己的實驗。


  太變態了啦!!!(小湛噴淚)


  同時,Mulo也在注意審判者男子的技術與思緒,邊調整自己的靈魂穩固度(就是第一次的改造濃縮,使得阿道得用力的輾過去毀掉這道限制:無塵室),邊忖思著覺知與本靈的連繫明晰關係、以及順便調整這座星球的輪迴法規及許多的無形規則,免得將來的技術有可能僭越既有的規範,並該如何套用於地球的社會生態,或與宇宙其他法則應該如何並行,等等複雜的工作。

  聽說Mulo在執行這件事情時,很多層次的高層也在密切注意Mulo的大膽嘗試,並有趣地打量Mulo這不怕死的冒險犯難精神......

  小湛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躺)


  在無數次的實驗中,我輪流進駐了數百具身體。

  審判者男子的獨立實驗裡,當作白老鼠的平民犧牲者破萬。他的助手在協助實驗的過程中,柔順的本性也受到打擊。中後期的實驗中已產生零星的暴動,審判者依舊以壓倒性的優勢鎮壓下去。

  而我,這被禁錮的靈魂(應該說意識上是以覺知的方式體驗著,內部的結構則在另一空間內的Mulo完全掌控中),則感覺遍體麟傷,渾渾噩噩地絲毫不覺得時間的流逝。我就是痛苦本身,在夢魘幻境的軀體轉換中,有時可以見到滿屋子的"自己"--只有肉體的軀殼,視線放空,嘴角露著詭異的微笑,或坐、或倒在地上抽搐著。


  那名天使女子:她非常景仰自己的兄長。由於實驗難以突破最後的瓶頸,她便犧牲自己讓身體成為實驗素材,成全我們倆個(但我根本不想要好嗎)的結合。對於親屬的死亡,審判者男子倒是釋懷。他知道妹妹一直都不習慣遠離故鄉的落後星球,也知道靈魂是永生的,所以抱著坦然的祝福目送妹妹的靈魂離開。

  審判者男子利用妹妹的遺體改造,經過重複的調整與修改,終於可以把我的靈魂放入其中,不再產生排斥反應。可是在長期的心靈受創下,當我能夠控制這個身體,被男子溫柔地攙起身時,我依然沒辦法克制顫抖與流淚。

  他把我帶到鏡子前,讓我看看自己的模樣--鏡中的女人一臉倦容,掩不住美貌,看起來好陌生。

  我蜷縮著哭了,覺得自己好噁心,像是怪物,更不敢想像這些成果建立在多少的犧牲之上。即使他多呵護我,愛我,與我肌膚相親,這些應該是美好的過程都被揮之不去的陰霾壟罩著。


  在婚禮前夕,另一名審判者闖入了。

  陌生人說這男子違反了嚴重的規則,必須受最嚴厲的懲處。當時我們正要就寢,我失去攙扶而倒在地上,看著兩名男人大聲爭吵、扭打,直到拿出武器決鬥。陌生人的武器很像槍枝,他顯然有受過菁英式訓練,道高一籌。

  男子斷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力的消失。我竟鬆了口氣。

  受到重傷的陌生人則爬到我面前,修整武器。我有解脫的預感,開口問:

  "輪到我了嗎?"

  對方很是驚訝,之前似乎以為我只是個魁儡的木娃娃。他以新的眼神端詳我,舉起武器瞄準,露出同情的憐憫,說:"對,親愛的,妳不該活在這個世界裡。"

  "真的,太好了。"
  我喜悅地闔上眼,擁抱純然寂靜的黑暗。




  這世就此告段落了,不過Mulo還沒有走。

  下一世,也是在這星球的最後一世,我重新以當地原生住民女子的身分向有緣的親友們作正式的告別。這兩世之間間隔百年,景觀與社會風氣截然不同。

  小湛才明瞭,自己第一世的實驗經歷引起了平民的巨大反抗,平民為了保護同胞,激發出強大的愛力而革命,驚動了星球其他地區的統治者。統治者才開始正視平民的需求,想去瞭解平民,並為此伸張正義。其他的審判者聽說殘酷的人體實驗,更是驚恐--這是許多文明的禁忌,他們害怕忤逆造物的信仰,因而制裁被愛沖昏頭的同伴。

  這階段之後,星球的課題主題也改了,成為:和平尊重

  我以先知的角色旅遊著,被人群保護著來到旅途的末端,抵達似曾相似的城堡,與其中的男女主人相見。小湛驚訝地看到:他們無論外貌與靈魂,都是當初認識的天使女子與審判者男人。

  原來,在離開母星之後,外來者的靈魂重覆輪迴於殖民星球上。在更高層次的藍圖中,他們應當是引領居民進化的,但重複的人生與記憶令他們厭煩變得無感。於是我/Mulo的涉入打破了僵局,由於愛的差異引發事件,演發衝突,進而省思。

  他們的心對外打開了,在這差距數百年的輪迴內,終於從原居民的憤怒中感受到他們渴望和平的心聲,於是展開對談與各方面的補救行動--男子持續的找尋我,Mulo有技術性地暫時停止輪迴,隔離在另一空間休養調整,等他能夠自我檢討,才再度輪迴與他相見。

  這顆星球住民的身軀、大腦設定中,並沒有恨的程式。
  我依然記得他對我的付出及努力,即使他狂熱的愛傷害我令我痛不欲生,我依然愛他。

  我們在台階上相見,第一眼就認得彼此。

  他喜極而泣,緊緊地擁抱我,懺悔說他多麼抱歉。我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態完全變了,是對眾生真正的慈悲與憐憫。最讓我感動的是,他放開了手,即使不捨,也祝我將來的旅途順利。


  將醒來前,在這完美的結局最後,小湛一瞥見到男子的靈魂上昇到好高的星光之中......Mulo說,這男子也是名高靈的化身,承載毀損母星的群眾業力,來到殖民星進行贖罪及重新謙卑學習共生的課題。

  即使是星際中的每一生、每一世依然是無非對錯的學習及重新經歷,自我檢討,與更瞭解自己,拓展新的面相。當下小湛覺得蠻感動的,不過我連感動的力氣也沒了,只能一直用力地捏Mulo的臉(Mulo哀哀叫)作無奈的抗議。


5 則留言:

  1. 我看到中間的時候覺得...MULO~~~~ 你 他 X 的 真變態!! 根本瘋狂科學家啊 呸呸呸
    但看到最後我又覺得 幸好有好結局 仔細一回想 如果MULO不這麼果斷獨行 也許那星球的人們還要受苦幾百年呢 好吧... MULO帥氣度再加5分~ 整篇根本在看驚悚+獵奇小說阿=~= 既害怕又感動

    但我看完後有點不解 設定星球的時候竟然可以微調到沒有恨的感情 那為什麼地球不這麼做呢 這樣可以省下很多業吧?
    還有 我現在對高靈們的印象 就是.....在做實驗 在不同的星球上做不同的實驗 不管是愛是恨 被設定出來的覺知們 注定要經歷上面給我們的安排 我這樣解釋應該沒錯吧? 我知道高靈們都是慈愛且充滿美好的(?)感情 但我總覺得有地方不能釋懷... 算了 等我以後自己找吧

    話說 覺知都會被存在 本靈的抽屜(?)裡吧 那名平民女子後來怎麼樣了呢 有沒有海扁MULOㄧ頓? 然後給他一個迴旋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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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地球就是要體驗超豐富的多元化阿(無論生態還是情感之類),而且人類的物質神精元感官特別敏銳,不能和這篇文中談到的兩個種族相提並論。

        恨也是一種體驗,在靈的世界中沒有對錯,都是擴充新的感知的方式。

        業就是作業,設定給自己的作夜沒有照預期寫完,當然要延到之後繼續寫了。業力是中立的學習成長設定,請不要把它當壞的,我總是受不了聽到業障臉就綠一半的人。現在的每個小孩都要去補習班繼續加強進度,這才比業恐怖阿!XD

        靈魂是要進化的,而多數人類的頭腦會把成長的變動解釋為痛--懂嗎?我們怕痛,所以不想改變,不想進化也不想替別人作出付出的舉動,於是上面只能施點壓力,讓我們能在困境中替彼此著想了。


        最後那名女子的覺,因應當初的星球生物設定,真的就是很單純很單純,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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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Hi 小湛, 看了這篇後, 覺得地球是否也有類似審判者的存在?
    會這樣問的原因是我有看過一篇文章說"三維地球是座靈魂的監獄,陷阱重重讓你不容易超脫"
    原始連結如下 : http://bonamylee.blogspot.tw/2012/05/blog-post_20.html

    每次看到Mulo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都會覺得那是菩薩才做得到的事(行六度波羅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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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看這篇連結文章的時候Mulo一直在笑,

        Mulo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可以捕捉靈魂並要求其遵循地獄般的困境時,為何製造這個儀器的存有不直接把我們安排在某種工廠,替他們勞力工作,作徹底的奴役呢?如果真有傳說中的大魔王等級的黑暗勢力,為何要讓我們能有相愛的喜悅,走在陽光下的溫暖,甚至讓我們有自主權填寫考試志願?

        醒醒吧孩子,認真的去思考問題的矛盾點。

        地球的狀況來自於靈魂們太有創意了,創意到沉迷於競爭之中,陷入自我的私利,靈魂的自由意志權限在最初的設定中開得太大,加上載體(人身)的最先進設計,使得創意無限到靈魂設計團隊頭大的程度。但幸好,祂們已經在這長期的訓練中瞭解了人身的思路格局,如今已讓新的完善藍圖走上軌道。而光子帶的幫助,主要在於清除肉體的混濁情緒,讓靈魂本質的透徹顯現出來。

        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去分辨真假訊息其實也是非常有趣的過程,至少可以幫助你們的生活不至於無聊。

        天外仍有天,每個高層給予下層的課題目標或多或少有所差異。地球累積了許多新鮮有趣的體驗(即使你們可能不這麼想,但這是心態問題:就像有人怕雲霄飛車,有人卻愛死了)。我們很難直接定義每個經驗的結論,因為在無盡的時間線--靈魂的擴充成長過程中,所有接觸到的事物,都可能是促使你覺悟、戳破迷惑的一根利針。

        審判者所在的那顆星球,在小湛回溯的過程中,至少就顯露了四道頻率層次:
        平民的頻率、審判者的頻率(可進行靈魂實驗)、星球輪迴策劃團隊和Mulo的位置、可以發下禁足令的更高層,以及更多有無相連關係,但也加入觀看的高層。

        請相信你的靈魂自願就掌握在你之中,甚麼邪惡勢力、外來的審判者種族,都只是好幾層課題中的一到循環之一。外星人也有祂們的課題,不過嘛解釋起來又太複雜了。等哪天外星人現身,你們再好好吵他們給答案吧。總有能夠相見的一天,就好好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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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統治者對殖民星球的殘暴行為,還有對那名女子覺知造成的痛苦,難道沒有變成他的業力、需要償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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