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欠的稿子很多了,但是這個故事是近期讓我體悟很深的經歷。所以讓我稍微插播一下這個系列。不然時間一長我就忘記寫了。
這次的主題是星際觀察者。隨著我現在的能量技術穩定多了,考到不少的專業執照。因為我對生物還有生態環境這方面的領域很有興趣(這應該是遺傳Mulo的部分),我就特別想要往偏遠的地方跑。
宇宙有非常多的區域被規劃為保護區,地球就是其中之一。保護區的目的之一是為了保護當地的生態平衡,或者現階段的評估中,當地區域並不適合大範圍的星際商業交流。
大部分高度文明的星球跟世界,由於商業貿易非常熱烈,建築看起來都差不多,如果想要看看更特別的世界,觀光區都會限制名額,可是觀光客一定爆炸多,我不喜歡人擠人,所以我選擇需要更多專業執照的,高難度的星際觀察者。
星際觀察者,顧名思義就是生態研究專家,你要附屬在某一個機構之下(可能是星球觀察,社會觀察,能量觀察,反正是各式各樣的觀察和偵測),可以和其他的研究者合作,也能夠獨立作業。要先能服從機構的指示,再斟酌評估自己可勝任的職務範圍。
要很會寫報告,因為時時刻刻都要寫報告,還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因為保育區一定有很多突發狀況,是和平的世界所沒有的危機。如果出意外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評估失誤,機構沒有義務做任何的賠償。要加入機構都要簽下生死狀。
唯一的好處就是,成為星際觀察者就像是另外一種背包客,只要找好合作的機構,確定好自己的工作範圍,遵守機構的準則(通常都是不干預當地生態),你就可以膽大的獨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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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來到的星球非常美麗,彷彿晚霞一樣能量色澤鮮艷的能量星球,星球從內而外的透著光,可以看出環繞整顆星球的複雜洋流。星球上有許多島嶼,島嶼的顏色偏紅橘紫,洋流的顏色偏金橘,參雜深層流動的亮藍。
這顆能量星球乍看祥和,卻是標誌「凶險」警告的世界。長期都缺人研究,所以應徵之後很快就得到面試通知。
我接受研究者機構的考核時,面試主管想要確信我有能力勝任,然而不管我拿出多少專業技術都無法說服祂,倒是當我拿出在地球生活的履歷之後,主管欣然答應。
「這裡的生態雖然不像地球複雜,但是模式類似。既然你能夠在地球活得順利,我相信這個星球的生態對你而言,也算習以為常了。」主管說。
機構統一發行固定模組的小船,研究人員都要穿著辨識度很高的裝扮,方便星球上的原生種辨認出來。
這顆星球物種豐富,有好幾個智慧型物種,分布在不同的島嶼上。
研究機構長期和特定的物種合作,這個物種非常的愛好和平,個性溫順,具有文明的結構,會製造生活工具、當地建築,也有養殖和獵食的習性。
我用人類的方式來比喻好了:這個和平的物種就像是長期居住在海邊的漁夫們,祂們飼養像是招潮蟹一樣的物種,當星球的潮汐固定起伏,祂們會驅趕密密麻麻的招潮蟹到另外一區,這就是祂們的生活作息。
接待我的漁夫名為「馨」。溫和友善的待在海岸邊,歡迎我獨自搭載的研究小艇降落。
「你好,我們這裡好久沒有研究者拜訪了。」
馨開心地自我介紹,祂們是用密集的觸鬚般的能量,以觸碰的方式認識我的能量場。
「你好,我是湛。」祂們的詞彙都是簡單的心電感應,所以稱呼越簡單越好,不然祂們會記不住。
我要下來之前,可讀了厚厚一疊當地的歷史跟現況資料,主管說,雖然以前的研究者累積不少資訊,只是這邊的生態日復一日,進化的速度非常緩慢,幾十萬年以來都差不多,願意花時間慢慢觀察的研究者偏少,就只能持續招募新的研究者,大家像是接力一樣的累積資料。
我想要把目標放在研究洋流,我和馨討論了我的研究方向,馨很樂意地說:「我的工作就是放牧,追逐潮汐。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小島所有的故事,你跟著我就對了。
我在跟馨對話的同時,很難忽視馨的頭部旁邊,大概是人類的脖子區域,也就是特別脆弱的部位,卡著另一張臉——屬於另外一個能量體,醜陋扭曲的寄生蟲咬著馨的脖子,緩緩的吸食馨的能量。
馨看起來很強壯,個頭也比這個臉大多了。我相信如果馨願意,肯定能把這個鬼東西摘下來。
我從研究報告中得知,這個寄身物屬於另外一種高智慧型物種的幼蟲。只是看到寄生蟲這麼理所當然的卡在另一個物種的身上,我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我跟著馨紀錄了當地星球約兩週的潮汐變化,馨是勤奮的放牧者,祂嫻熟的驅趕招潮蟹,對肩上寄生蟲習以為常,似乎不覺得這是個負擔。
最後是我忍不住了。「那個東西,研究報告稱為『繭』,祂不會讓你不舒服嗎?」我問,很明顯看到寄生蟲半透明的軀體中,持續消化著從馨的脖子吸來的能量。
「哦,祂就像我的家人。」
馨不以為意,甚至笑著輕拍寄生蟲。「海裡面很多『繭』,只要放牧就一定會被咬到。不過,讓祂咬著也好,祂會驅趕其他的『繭』,使我的身體不再受到其他『繭』的干擾。」
「我真的很難相信。」
我發自真心的說,跟著馨觀察潮汐的過程,我可是給自己架設了重重防禦,避免海中一大堆漂浮的莫名其妙物種靠近我。就算我真的見到『繭』在海中漂浮,也比馨肩上的那隻小多了。祂身上那隻,真被祂養得肥又大。
「說真的,已經習慣了祂的存在,還真沒有辦法想像沒有祂的日子呢?」
馨笑得很燦爛,我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只能沈默。
祂肯定知道寄生蟲有一天會長為成蟲。
但是這裡的牧者,也都習慣被寄生了,沒有牧者願意把寄生蟲拿下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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