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再準確的訊息,只要經由之管道理解、翻譯而出,至少一半虛,一半實。
更遑論角度相異的人,話語文字即出現多種含意。
謹慎你的思考,寬容別人的解讀。
這世界繽紛多元,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

2018年12月7日 星期五

嬰兒與母親

  小湛前陣子發現我和媽媽的議題很深,牽涉到個人意識被剝奪、被控制等狀況。等這陣子比較沒那麼忙了,我才和朋友練習著放下我這邊的狀況。
 
  畢竟是父母,我們實在沒辦法要求父母改變,我覺得身為子女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釋懷,安撫,還有重新審視關係的力量。直接去對抗談判,可能會延伸出更嚴重的分裂,誰都不好受。
 
  我一開始處理家裡議題是從爸爸那兒開始的,處理了幾年,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意識到其實我和媽媽的關係更棘手,是種隱性的操控。也許爸爸的打罵與威脅是非常顯著的現象,因此讓我忽略媽媽對我的影響力。
 
  我承認要處理雙親關係是非常不愉快甚至是氣憤的狀態,像是:「他們是長輩欸,不講理充滿迂腐思想的也是他們,幹嘛改變的非得是我?我還得花錢花時間練習處理我自己?這不公平!」
  
  可是久了之後(也是跑了幾處靈性或者是心理諮商的場合),用了各種療法後,我慢慢地意識到,與親情和解這回事不僅僅只是檯面上是否能平心靜氣的相處,更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找回心底的安寧。
 

  我們心中的情感,畢竟是屬於我們自己的。

  我的難過、我的哀傷與我的痛恨,都是屬於我個人的,我需要支持我站起來,因為沒有誰能代替我站起來面對未來的每一天。
 
  於是前面那種:「我不甘心為何我是受害者,卻要我對親子關係做處理!」的情感,背後也意味著:我沒有意識到,我仍然把自己與父母的感覺混淆在一起。我會繼續憤怒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我重複回想小時候如何受到責罵,是我讓自己停留在過去他們不公義的時空之中,沒有把自己拉回當下的時光。

  (有些人老了態度會改變或者後悔,我爸媽態度也比年輕好了點,我們終究不能一語以蔽之他人在人生中經歷轉折的變化)
 

  過了幾年後,經過許多思考與檢視,我與爸爸的掌控關係拉開了距離,我看到了爸爸暴力之下的童年孤寂感,好像也不必與心智不成熟的他爭道理。誰對誰錯,也不是必要的問題了。我反而能對爸爸的態度產生憐憫。喔當然了,現在他突然暴怒,莫名地指責我與大吼大叫,我還是會生氣與頂嘴(這是直覺的自衛反應),不過我盡可能地躲入自己房間裝作沒聽到,迴避更多衝突。雖然多少還是會有受傷的感覺,可是我知道我能照顧好自己。
  

  而對媽媽的情感好像更複雜了。在做TAT的詞句安撫中,小湛突然感覺到一幕畫面:當時我還是個寶寶,躺在床上只會伊呀伊呀的胡叫,踢著短胖胖的腿,連翻身都還沒力氣呢。
 
  媽媽淚流滿面,似乎是剛才被爸爸還有夫家的人欺負了,媽媽躲到房間抱著我,對我哭說:「蘋,妳以後長大了要保護我,別再讓我被欺負了。哥哥屬於爸爸那邊的孩子,妳是我這裡的,妳要和我一起抵抗他們的欺侮。」
 
  我睜著眼望著媽媽哭泣,我的頭腦雖然無法理解媽媽嘴中的詞語,但是我明確地感受媽媽心靈的受傷與無助,我與媽媽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我想保護她。即使我只是一個寶寶,我不禁哭了--我覺得我和媽媽是一體的,媽媽的痛就是我的痛,我要保護她,我在那時刻承諾要把她與我的感受永遠連結在一起。
 
  這是身體細胞的記憶,想起這回事,小湛我整個人全身發麻。我確定這不是頭腦的記憶,我從來沒想起這回事,但是我現在記起來了,這是我全身內外上下與媽媽之間的心靈承諾。
 
  我突然間能夠意識到這麼多年下來媽媽對待我的方式--嚴厲地要求我扮演好一個長姐的模範,因為我就是她的分身,我需要達成她的每一份要求,不然我就背叛她了,我因此深深感到羞愧與歉意。

  這是潛意識的運作,表意識的我根本無從察覺這部分。
 
  我和媽媽在心靈層面達成一種生命共同體的連結,我必須讓她感覺充滿秩序以及能幹,她才會從我身上看到自己的完美,否則我的失敗就是她人生的失敗,她會不計代價要把我「矯正」過來。她的控制欲、我的無底線屈服,表面上是愛的關係,然而多麼窒息。
 
  也難怪我把「情緒勒索」這本書分享給我媽,她翻一翻就生氣喊:「這個心理治療師有病,什麼情緒勒索,每個人都這樣啊,小題大作!沒事找事做,無聊的書!」她完全無視於背離她觀念的其他建言。
   
  於是我試著連接那個幼年的自己,關在好幾扇門後,既恐懼不被媽媽所愛,又渴望被愛,更多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試著對她伸出手。幼年的我怯生生地說:「如果我這次處理和媽媽的關係,她會不愛我了嗎?我會拋棄她嗎?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想……」
  
  我只能安慰她:「不是,她依然會愛妳,只是我們會用更安全的方式來保存彼此之間的愛。我們之間的愛,不應該有任何人感覺到委屈與痛苦。」
 
  那幼年的孩子才願意開啟門,鑽到我懷裡,與我緊緊相擁。
 
  童年受傷的自己回來之後,我就像小孩子顫抖地小小哭著,可是又寬心無比,我真的知道我沒有錯了,這不是在推開媽媽還有背棄媽媽,我應該要把自己的力量找回來,這才是正確的。畢竟,我永遠無法成為第二個媽媽,她是她,我是我自己。
 
  TAT的引導詞中有一句是,邀請媽媽來到面前,我們之間是否有話要說。我告訴媽媽:「過去那麼多年來,也許我在妳眼中不到完美,但是我盡力了,因為我真的很愛妳。現在我也過三十了,我覺得我不該再因為妳的期待來生活,弟妹也都長大了,我不需要再負擔他人的責任。我確實很同情妳的辛苦與壓力,但是妳也度過了,我們都長大了,是時候把我的人生與控制權拿回來,接下來的人生,我想走我自己的路,而不是用妳的標準生活了。」
 
  然後我覺得面前的媽媽悵然地說:「哦,是喔,好吧。」

   她還蠻坦率的,大概也是近年來我們關係好很多,我有自己的事業也能安排一切生活行程,我也會定時給家裡錢,沒什麼她能插手的餘地,所以放手的速度出乎意料。然而我發現媽媽沒理由抓住我之後,居然回頭去抓住我大妹的能量,欸?XDDDD,看起來媽媽還是得抓住誰,才能給自己建立安全感吧……好吧,這就是大妹和媽媽之間的議題了。
  
    這次處理和媽媽的關係,前期有很多自己內在的抵抗,幼年的我很怕會失去媽媽的愛,這是很深層的、危及我存在價值的自我定義。當朋友主動說可以幫我,但我覺得需要給自己內在一點時間,每天抱自己一點,過了幾天之後,我才能有勇氣面對與媽媽的關係。

  只是想起自己嬰兒時期與媽媽親密的連接能量,也不禁驚訝地覺得--原來我這麼小的時候就和母親做出承諾了,說不定每一個人還在嬰兒時期,也會不禁因為環境或人的變化,而在心底作出一些決定與影響未來的暗示吧?
  
  即使人類幼年的頭腦結構不甚完整,然而孩子的心靈依然能明亮地感知周邊世界的變化,因為愛而付出心靈的連結。

  我覺得能回想起嬰兒時期,和靈界收訊是相仿的道理,只是收訊的對象是我自己、我的細胞中保存的能量狀態。與自己的親密度只能靠時間累積,當收取訊息到了非常細膩的狀態,才能重返當時的環境氛圍。

  自我的安全感十分重要,我發現即使我能瀏覽無數前世,但是對於今世擔憂與恐懼的部分,如果今世的我對某些議題還是不安、介意與強烈的憂慮,內心會緊繃到不敢釋出訊息。直到我能給自己更完整的安全氛圍,我的內在才會對我開敞。當我能更放鬆,我的內在都會教導我更多的事情。
 

  到了最後我覺得收訊並不是在比誰的靈通強或者弱,誰對錯之類,並不非表面這種膚淺的評斷方式。

  收訊的方向有對外(外靈,包括菩薩、天使等非我的眾生)以及對內(內在、本靈、內在小孩、自己的感覺等等),就像樹木要長大之前,都會先把根長好才會往外伸長枝枒,把內在顧好、故穩,外邊的世界與靈界的風風雨雨才不會過度干預今世的人生。

  內在終將連接更悠遠的源頭,然而越是細膩輕柔的純淨能量,需要更多的放鬆、真誠與坦然。訓練自己心內的穩定,才能打開心中的智慧,看到世間超越善惡對錯的關係吧。
  

3 則留言:

  1. 雖然是母子不過個人的問題畢竟要本人來解決,但是某種層面和角度來看,不可能完全「獨立」(像中國和台灣的關係??!哈) 這中間的拿捏真需要智慧,真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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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內在真的是好重要,居然還有這種記憶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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