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我又來啦,這兩天都在整理家裡面,還有跟朋友去吃吃喝喝,一沒有發文章就懶惰了呢!_(:з」∠)_ 差點連今天都不想更新了。
再來前一陣子聊的德國軍官前世吧!沒有寫文章時。我盡量和這個前世感覺拉開距離,切換成主觀客觀的角度,和這位軍官聊聊。
前世的德國軍官說,他的工作類似情報局的智謀。他是在羅馬的軍校被培訓的過程,教官與師長會討論到人性的觀察,前世發現他對這個部分很有興趣,於是進入軍方的情報鏈。(然後這個羅馬軍校後來好像就沒有了?似乎是貴族才能讀的軍校。)
(接著再切換到主觀角度)
當時在家工作照顧小孩是1547年,年代屬於神聖羅馬帝國,由於國土甚大,諸侯國與其中的貴族們,表面上大家都和平相處,實際上貴族之間充滿攀比和競爭,為了避免暗潮湧動和無謂的衝突傷亡,我就像是多面間諜,兩隻手拿捏著不同的人脈和情報管道,有時候要收緊,有時候要放鬆。
我一方面效忠於國王,一方面又效忠當地的諸侯,我掌握著遠近的人脈情報線,再埋下更多的情報線,又和其他諸侯國的情報人員有點交情又互相防範,無論如何,心裡要有很清楚的拿捏人情關係的力道,以及察言觀色的能力,才不會給自己跟旁邊每一個人惹上麻煩。
至少我自己心裡面有一個準則是,我會以國王的需求優先,然後以我的家庭優先,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讓國土平安、人民安居樂業,減少貴族之間的對立和爾虞我詐。有太多的貴族無聊的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然後找更多人麻煩。大部分時候,我的工作就是在監察貴族們的動向。
也就是如此,我需要時時刻刻掌握每一個貴族們的狀況,例如辦宴會的頻率,亂花錢買傢俱和訂製禮服的狀況,親子關係的和諧與否,還有聯姻之間的和平或阻礙,來了解每一個貴族們生活上跟心理上的狀態,並且分析現況的狀態,讓國王理解各種可能性的發生,然後預先做出安撫,或者是防範的準備。我參與了好幾個組織,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皇宮開會,偶爾才會去其他的諸侯國開會。
即使我在家裡面工作,早晚都會有快馬帶著信件過來,信件不能代收,我非得親自收件,信件之間還有暗號,也得花時間解暗號。這是很花精神的工作,照顧孩子的時候還要撥空看文件整理資訊,想出新的方法,再趕快寫信回報,所以我在家裡面工作也是忙死了,我常常忙到大半夜還在回信跟思考,就算這樣,依然要對孩子充滿耐心,畢竟家裡四個小孩個性完全不一樣,我得搞清楚他們的小腦袋都在想什麼。
而我在軍校受訓,得到很具啟發性的觀念就是:身為軍人,我得具有培訓軍犬、軍馬,以及信鴿的能力。我得花很多的時間觀察,和這些小動物們磨合,找到我們之間的和平相處之道。
動物要愛你,信任你,牠們才會在最危急的狀況下,依然效忠於你。有些戰場炮聲隆隆,箭矢穿梭,但是決定戰爭勝敗的信件必須送出去。人會怕,動物更怕。然而你如果能夠勇敢起來愛你的動物們,無論是馬、犬和鳥類,牠們就算在命懸一線之刻,依然相信你捧著牠們的雙手,能為你效勞。
人與動物彼此之間的愛,超越物種之間的關係。我在軍校學習著如何照顧動物,要重複的有耐心的,溫柔的,但是充滿意志力的,引導脆弱不安的小動物願意為我捨命奔來。
當然這也要看動物本身的心理素質,有一些膽子特別小,就沒辦法了。而膽子大的那些動物,會成為我一生的夥伴。
在我軍校畢業之後,以及在其他戰場前線實習之後,難免會面對動物的傷亡和離開。我也得調適自己的心境,尤其像鳥類的壽命更短,再來是小狗,還有馬匹,總是要做好心理準備,真的什麼都沒辦法做的時候,就要用堅強和穩定的心,陪伴動物經過生命最後一段路。
軍校裡面有很多的前輩,告訴我要怎麼面對生離死別,而我發現,如果人們沒有面對生離死別的心理準備,那往往在不得不面對分離的狀況,而痛徹心扉,甚至做出極為不適合的判斷。
於是當我教育孩子們的時候,我要他們有責任感的同時,也要有面對生離死別的心理培訓。
所有的生命總有一天會離開,這是在所難免的,至少能夠在彼此相聚的時刻,在深愛的當下,願意理解對方的需求,照顧對方的狀態,那麼就算分開了,也是無憾了。
我送給小女兒一隻歌唱婉轉的小鳥,她喜歡講話跟唱歌,當我為她找來這隻小寵物的第一天,我就告訴小女兒:
「小鳥的壽命很短、很短。你可以觀察外面天空的那些小鳥們,有時候他們只能活兩三個季節,或者因為突然生病的關係,就死掉了。我們把這個小朋友養在家裡面,我們要來保護他,讓他安心唱歌,希望你可以觀察他唱歌的樣子,稱讚他的模樣,記得飼料跟飲水的乾淨,你要保護他,你是他的媽媽。」
其實有保母的陪伴,小鳥就算被小女兒忽視了,也是被照顧的很好。我要求小女兒每天都要和小鳥講話,或者是一起唱歌一個小時,我就在旁邊忙我的工作,邊聽小女兒自由發揮,或者請小女兒唱歌給我聽,這隻小鳥也好喜歡跟著唱歌。
大兒子跟大女兒覺得小鳥實在太吵了,我就把小鳥放在我的書房,平常書房的門會關起來,房門隔音良好,我喜歡和小鳥一起相處,悅耳的鳥鳴可以讓我的腦袋冷靜許多。
當小女兒過來找小鳥,也是來找我,養育動物的過程創造了共同話題,也讓我們父女站在同一陣線。
當妻子回來之後,這隻小鳥同樣獲得了妻子的寵愛,妻子經常讓小鳥飛出籠子,我不喜歡這樣,因為小鳥會亂大便,我們家又一大堆貴重物品。當我的文件沾上了大便之後,我就忍無可忍了。那可是要給國王看的東西,這一攤污漬像什麼話。
妻子的妥協就是把小鳥帶到後廂房再放出來,有時候我會過去後廂房看亂飛的小鳥,他也喜歡停在我的肩膀上,用溫潤的小嘴磨蹭我的口鼻。
只是三年後,小鳥的狀況越來越不對勁,即使我們請教了鳥專家,或者請動物醫生來家裡面檢查,都說小鳥的身體虛弱,應該得了某些疾病。不確定疾病的危險性的狀況下,我們不得不隔離小女兒,讓其他傭人照顧小鳥。
最後小鳥還是死掉了。我們不敢讓小女兒接觸遺體,她傷透了心。但是我們非得保護她。
我和妻子慎重地把小鳥放在一個木盒裡,擺在空氣流動的花園中,邀請小女兒從樓上窗戶往下看。
小女兒啜泣著,說她多麼想念小鳥,好想再聽他唱歌。
我和妻子抱著小女兒,其他孩子們也在我們的旁邊,我們一家凝視小鳥小小的棺木,輪流說出對小鳥的祝福,請上帝呵護小鳥的靈魂,為小鳥唱歌,念誦禱文。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穿上正式的黑衣服,小鳥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小女兒緊緊的抱著我哭泣,而我安慰著她說,我記得小女兒平常會多小心的餵食小鳥,女兒已經盡力了,小鳥對我們一家充滿忠誠與愛,上帝都知道。
那天傍晚,我代表全家人獨自走向小棺木,妻子和兒女在樓上看著,我將小小的棺木放到已經挖好的土裡面,用鏟子埋起來。
孩子們陸續下樓,拿出自己寫的詩,做的小禮物,一起埋入土中,把我們的思念與愛送給小鳥,彼此流淚和哭泣,又能夠互相支持著,誰都不會倒下。
隔天小女兒說,他想要養一隻新的小鳥。我問:「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小女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點點頭。
而我說:「小鳥在你的心中有多麼重要,以至於小鳥離開之後,你的心破了一個大洞。但是你想要養新的小鳥,你想要填補你的空洞,可是你一定會用過去的小鳥的表現,來期待新的小鳥。這對過去的小鳥是不公平的事情,他是無法被複製的。這對新的小鳥也是不公平的事情,他並不是舊的小鳥。我們可以再等三個月嗎?」
小女兒哭了,不懂我為什麼不答應,我很堅持的說:「你需要練習面對你自己的悲傷,而不是拿其他的小鳥填補你的悲傷。這只是讓你忽視你的悲傷,讓你未來長大之後,只要一悲傷了,你就會找其他的東西繼續忽視自己。
「但是悲傷不會消失,你會拿越來越強烈的東西,像是烈酒,還有藥物,還有太混亂的人際(性)關係,來填補你內心的悲傷跟寂寞。所以爸爸要陪你這三個月的寂寞,請你忍耐著,當你想到小鳥的時候,過來找我,跟我聊聊小鳥的事情,我們一起來感覺你的悲傷跟空洞。
「小鳥帶走了你一部分的愛,而我依然愛你,我們全家人都好愛你,希望你可以感覺到我們的愛,當你可以重新相信我們,相信我們支持著你,你就在填補這個悲傷。
「然後你會發現,你的內心的愛是多麼的強大,你可以愛小鳥的同時,也愛著我們。隨著你習慣小鳥的離開,當你想起小鳥之後,你想到的是我們對你的不捨和關懷,我們有一起向小鳥好好的告別,我們也沒有遺憾了。
「當有那麼一天,談到小鳥的時候,你不再流眼淚了,你想到的都是小鳥帶給你最快樂的事情,我們也帶給你愛與支持,那就是你準備好了,你充滿快樂跟喜悅的要迎接新的小鳥了。」
小女兒似懂非懂,畢竟她年紀還太小了。妻子不捨,偷偷地買了一隻小鳥要送給女兒,被我發現了,我很生氣地把新小鳥轉送走了。
我告訴妻子說,不要再縱容小孩子。我正在教育小孩子生命的重要性,不是悲傷了就拿錢買,這樣小孩子會不尊重生命,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愛,長大之後就會亂花錢,卻引來貪婪跟剝削自己的人,也不懂得珍惜別人的生命,包括珍惜自己的生命。
小女兒對小鳥的思念持續了三年,比我們想像中的還久。畢竟每個人面對悲傷的時間都不同,我能做的就是耐心的陪伴他度過。
我後來盡量爭取在家裡工作,陪伴著小女兒面對內心的寂寞。當小女兒感覺到悲傷難過的時候,或者生氣不開心了,他要練習著講出來讓我知道,然後告訴我,他希望我做出什麼?我唯一堅持的就是,我不會在他的悲傷期內買新小鳥取代之前的舊小鳥,但是他自己可以想辦法得到另外一個小鳥,只要不是用錢買的就好。
有一陣子,孩子們找到網子,想在戶外捕捉小鳥,但是戶外的小鳥比他們想得更敏捷狡詐,就算撿到鳥蛋,也沒辦法孵出來,或者就算孵出來了,很快就死去了。
孩子們才發現,小鳥們怎麼比想像中的還要脆弱?怎麼這麼的珍貴,那麼難得到?
我提醒他們,有沒有覺得之前的小鳥像是個小天使?之前的小鳥活潑可愛又不怕人,小鳥的愛是珍貴的,沒有誰可以取代他。
然後我們再一次懷念曾經擁有的小鳥。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每一次孩子們的不甘心,對我的賭氣,對我的失望,再一次想起小鳥的愛,其實也是累積著,當他們面對其他的動物時,會更珍惜彼此的關係。
(父母親真的不要擔心小孩子對自己失望,很多時候,孩子們只是在發洩情緒而已,很快就忘掉了。重點是你一直在陪著他們,父母親要像堅定的後盾,承擔著孩子們的一切)
幸好我每天都會和其他孩子們一起去朋友家看小狗,只是小狗不適合養在家裡面,這些小狗是獵犬,咬合力跟活動力非常的強,就算對動物有愛,我們還是要遵守生活規則,讓小狗在適合牠們的農場環境長大,而我們在適合自己的房子裡面生活。
我要讓他們知道,每個小動物的性情都不一樣,和人們親密的連結深度也不一樣。所有的生命都是不同的。
接著,我們再次面對一隻小狗的意外死去。
我帶著三位年紀比較大的孩子,以及朋友的兩個孩子,一起享受家庭式的騎馬打獵。小狗們已經成為成熟的獵犬了,妻子和小女兒坐在馬車上,隨我們一起移動。
打獵的過程,二兒子的小獵犬和野豬打上照面,在一團混亂中,一群獵犬和我們的追捕下,野豬還是逃走了,二兒子的小獵犬卻肚破腸流,傷口太嚴重了,當晚就死去了。
所有的孩子們都哭了,這件事情改變了孩子們對世界的看法,他們才發現,貴族享受的打打鬧鬧不是只有遊戲而已,如果重視的夥伴在意外中離開,是多麼痛苦跟自責的過程。這也是我們全家最後一次打獵。
二兒子悲痛不已,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小獵犬太好鬥了,我曾經提醒他,晚一點再把狗放出去,要等到其他的人跟狗狗控制場面,制服了獵物,再讓他的狗狗出場。而他就像媽媽一樣,只希望狗狗快樂,不想要管束,他學到教訓了,卻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二兒子消沈的經常找我懺悔,就算我們也為狗狗舉行盛大的葬禮,二兒子還是很難原諒他自己。於是我給了他一些建議,他未來可以成為皇宮裡面的智謀團,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讓自己成為反戰人士,以維繫和平優先,訓練自己有更平穩的判斷力,我可以介紹一些同事當他的老師。他可以用這種方式消除他的愧疚感,讓對狗狗的愛和遺憾,昇華到成為到愛這個世界、修補世界的方式。
大女兒也是在這一次打獵過程嚇呆了,意識到樂極生悲,就算她有公主夢,也不能貪圖享樂。後來她嫁給鄰國一位貴族,也就有智慧的知道該拿捏人際之間的鬆緊,因為意外可能隨時會發生,要小心與觀察。這也讓她未來的人生裡面,經歷了許多波折之後,周邊的妯娌都被暗殺了,幸好大女兒有先見之明,為自己準備非常多的退路,最後依然平安無事。
只有大兒子認為男人就是要上戰場,大兒子覺得自己要更強壯,要更能保護夥伴,產生更堅毅的想法。大兒子保家衛國的決心,還有能夠愛護夥伴照顧同伴的決心,降低他的高傲和自負,使他成了受人喜愛、被尊重的軍官。
後來由於國界的不安穩,大兒子的巡守隊受到突襲,他評估局勢之後緊急撤退,保住大半成員的性命。雖然他不幸喪生,然而愛他的我們,以及大兒子所有在朝廷中的朋友們,都因為懷念他和重視他,同心協力地重新控制政局,使戰線不至於擴大。
反而是小女兒,已經先經歷了小鳥的過世,在小獵犬的葬禮上,她知道該怎麼安撫悲傷的哥哥和姐姐們,沒有以前的大哭大鬧。成長後的小女兒成了家裡性格最穩定的孩子。
小女兒決定終身未婚,成為明智的家庭教師,她延續我的教育和傳承,她愛著所有脆弱而渴望愛的孩子們,也保護邊界戰亂中的孩子們,就算在無常之中,也別被恐慌和恐懼抹滅了對生命的期待跟希望。人依然可以在壓力之下,保持高貴的情操,溫柔而堅定的把愛傳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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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的經歷,也讓我看到,若是父母親能夠引導孩子們產生照顧動物的責任心,能夠一起面對動物的生老病死,在有長輩的陪伴跟引導之下,孩子們內在的寂寞與失落感都能夠獲得撫慰,知道該怎麼調適心境,理解生與死是生命的自然流動,而能減緩失落感,以及知道自己需要的。
所有的失去都需要悼念期,別忙著找各種東西填補內心的失落,即使面對內在的空洞是多麼的痛苦,至少有人陪伴和支持著,也沒那麼痛苦了。
也就是要經歷這個過程之後,我們更能夠理解別人正在經歷的過程,每個人需要的哀悼期不同,能對他人的脆弱更有耐心、更有同理,也感謝著所有能夠在我們脆弱的過程中,願意支持我們的每一個人。
這個世界需要的和平,是需要生命慢慢累積的過程。也只有生命能夠啟發生命,而愛與耐心一併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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