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對我來講是局勢變化很大的一年,沒有想到我的課程會結合線上平台,只是在設定許多細節的過程,都因為太生疏了不熟悉(其實我3C白癡)得硬著頭皮一個一個解決問題。希望2022年一切都能更上手。
新年第一篇文章,我想分享一個觀點,就是我在國中發現我有一個潛藏的信念是:「如果我很堅持,我就不會犯錯。」
當時班上同學和我在爭論事情,我堅持我的看法,硬是要把話題坳到對我有利的觀點。朋友生氣地對我說:「你就是不想要認錯,這明明就是你的問題。」
這句話戳中了我!
其實我和朋友的辯論中,我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並不是能夠站穩立場,但是我並不想要正視這個問題。我其實也是透過辯解逃避自己的壓力跟不舒服,甚至透過發怒,以及不理性的說話,來掩飾我的心虛。事後,我可能還會裝模作樣的不放在心上。
這個反應和我的父母親一模一樣。
我冷靜下來問自己,如果我道歉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突然感覺心裡面有一個冰冷的,像是寂寞的恐懼蔓延,道歉像是很丟臉的事情,既然我開啟了頭,我那麼努力的說話,我怎麼可以輸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我的問題呢?我確實需要坦誠地道歉。
所以在第二次下課後,我走到朋友面前,有點尷尬和扭捏的說:「對不起,那確實是我的問題。」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道歉完,伴隨著並不是羞恥感,而是一種徹底的放鬆——像是摘掉了無形而沈重的面具,解開了連我也難以形容的束縛。我變得好輕盈,連我自己都好驚訝。
事後我回顧,我發現那股自由如清風感覺,就是跳脫了家業的控制。我的家族,不管是父親或母親那方都太注重面子了,面子大過一切,勝過於感情的連結,因此和許許多多的人結下了業力因果。
而我的朋友本來繃緊了臉,聽到我的道歉之後他也露出了微笑,說:「你知道就好了,沒事了。我們去合作社買東西吧。」我們之間的嫌隙也就化解掉了。沒有想到這麼順利的結束。(記得這篇故事以前好像寫過)
我只是注意到我與父母親的相似,我決定做出和他們不一樣的行動,我便還給自己自由。
後來包含這幾年在網路上的活動,如果真的是我粗心大意了,是我錯估了局勢發展,我會立刻道歉。
我已經知道了,公開道歉,公開發文並不是羞恥的事情,更和輸贏沒有關係——在乎輸贏其實像是小孩子的心態,任性而沒有道理,只站在個人的立場,像是在搶玩具,看不到別人的狀態,彷彿只要講話大聲,就是對的。
而我更重視的,是我想要對得起我所愛的人們,我們看重對方的存在,早就遠遠的超過輸贏和面子問題。
我坦誠的面對我的失誤,把焦點放在該怎麼挽救錯誤。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造成一些損失了,至少我可以努力用我的誠懇以及付出,挽救大家本來對我的信任。以及大家如果希望我怎麼做,我都會嘗試看看。
我的坦承和道歉,幾乎換來的都是柔軟善解的貼心,這讓我非常感動。
其實沒有人一定要接受道歉,要不要接受道歉,是個人的選擇和自由。因此我特別珍惜,願意接受我道歉的人們,這代表他們也是心腸非常柔軟美好的一群人,他們還能繼續相信我,我更要好好的善待他們。
如果有的人不想要接受我的道歉也沒關係,代表傷害到他對我的信任,即使我希望補救都沒有辦法,可能也只剩下分開的選擇了。至少我能做的也做了,我不需要再過度自責變成討好。點到為止,也不要太委屈受苦,終究我想要做的是一個平衡,而不是壓榨自己變成悲劇。
再回來說,我會特別珍惜大家的原因,是因為我有個個性陰晴不定的媽媽。我小時候不太會道歉的另外一個理由,是因為就算道歉了也沒用。
如果我說了對不起,媽媽會罵:「你以為說對不起就沒事了嗎?」如果我一直道歉,就算是哭著、跪著、求著原諒,媽媽還是會憤怒的咄咄逼人:「你以為就這樣算了嗎?我要告訴爸爸,我要告訴你學校的老師,我要告訴所有的人,你是多麼差勁的一個人!」他會詔告天下他才是受害者,然後集中所有人的火力來對付我,以證明他是對的。
這真的讓我很受傷,很挫折,很悲傷與孤立。無論我怎麼做都沒有用,而且所有的人都會相信我媽媽是對的,我都是錯的。所以我只能退縮,沈默,以為道歉永遠沒用,甚至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會這樣,永遠不會原諒道歉的我,而且只會用更難聽的話,以及用棍子來教訓我。
當弱者當久之後,也會不甘心,很希望自己不要再受傷了。於是我學會父母親的態度,披上戰甲。以為只要跟著強詞奪理,假裝不要看見自己的心虛,就算是錯的事情,我也可以把它變成對的。
我是這麼走過來的。
我很慶幸有我的國中同學(雖然早就沒有聯絡了),她當時點出我的問題,我也很高興她可以用溫和的態度接受我的道歉,畢竟在道歉的同時,我也很害怕媽媽對待我的事情又重複發生了,而我好怕永遠無法獲得原諒。
有了一次溫柔的對待之後,我才發現不是別人都和我媽媽一樣,這是心境上很大的突破。
2022年也會有許多的人際議題,可能產生誤會,摩擦跟衝突。我們終究得決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關係,想要和怎麼樣子的人做朋友。
通常人與人之間的分道揚鑣,只是因為我們的個性不適合相處——看出去的角度不一樣,沒有默契,無法溝通,也無法諒解對方的處境,因為背景和心境實在差異太大。
不一定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單純不適合罷了。
至少我們可以決定在關係中說出什麼樣子的話。有一些話太難聽、太武斷,毫無商量的餘地,不需要講出來撕破臉,這也是一門技術。既然好聚那就好散,也是減少相互傷害。
我經常從同學們的作品中看到過去受傷的小朋友模式,時間不一定會讓人的情感控制能力成長,至少我們可以從後天練習覺察的能力,加強對個人情緒的敏感度。坦承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作為,有大量的細節需要人們往內探索跟觀察。
當一件事情發生了,一件衝突正在展開,我們的心裡會隱隱約約知道整件事可能有些不對勁,可能有些心虛,或者不想要面對和承認自己的問題。
只是在社群裡面,經常會發生說話最大聲的人,好像才是對的那個。可是並不是這樣。實情如何,其實他自己心裡面有個底,只是他本人能否願意覺察自己更深處的狀態。
但是要引導別人實在太難了,他可能有偶像包袱,或者他還無法信任我,有很多變動因素,我也只能分享我的經驗,我的提醒,然後把我自己的部分做好。畢竟我無法控制別人的生命。
我的小時候經歷了自信被摧毁的過程,也學習了太強硬的武裝方式,在長大的時候被朋友提醒,然後靠自己的意志,我決定要採取不一樣的行動。
生命的流動是很奇妙的,我們會輪流扮演不同的角色,從一個極端到另外一個極端,我們又要有意識的,把自己從這樣的傷害中解放開來。能夠跳脫被害者跟加害者的角度,看到更大的局面。
我在後來,得知了更多我媽媽家族背後的故事,這包含了相關祖先的議題,我才知道我的媽媽和外婆之間的情感糾結,以及家族之間的恩恩怨怨,手足衝突,婚姻關係⋯導致於我媽媽在受傷中覺悟到絕對不能示弱——他豎立強烈的防禦要逼退所有的敵人跟危險,但是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深深地傷害到他的小孩。
這些年來我和兄弟姐妹們都試著跟媽媽解釋過去我們的創傷,媽媽則否認到底,他只會歸納為「你們想太多了,不要這麼會記恨好不好?」還是把問題單方面的推到我們身上,所以我們也是放棄解釋了。
無論如何,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像是過度的退縮,或者是過度的強勢。要拿捏平衡實在不容易,因為平衡之前,你前面的過程都要走一遭,才可以拿捏到適合自己的力道。
至少覺察能力是可以學習的,坦誠也是能夠學習的,能不能面對自己心裡面的壓力,也是需要靠時間來消化。
有的人才剛開始探索,有的人還在半路,而靈魂的發展沒有止境,我相信有一天大家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找到答案。
要好聚好散,有時候不說出強硬的話,又無法避開我不想相處的關係,這些話卻會傷害到對我沒有主觀惡意的人,覺得很有罪惡感。但我就是想要斷掉關係,不想靠近討厭的、讓我覺得不適的人。惘然。
回覆刪除哇!這真是不容易的覺察與突破呢!
回覆刪除謝謝版主的不吝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