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再準確的訊息,只要經由之管道理解、翻譯而出,至少一半虛,一半實。
更遑論角度相異的人,話語文字即出現多種含意。
謹慎你的思考,寬容別人的解讀。
這世界繽紛多元,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

2021年8月12日 星期四

內在的線索

幾年前,我參加三天兩夜的團體聚會。當時會場上有一位長輩女性,不知道為什麼,我很被她吸引,這是一個沒辦法解釋的推力,有一部分的我也很意外。

我內在有一個強烈的驅動力想要跟這位長輩說話,但是當我跟她說話的時候,我又覺得她不喜歡我,我心裡面有一種恐慌感,伴隨著沮喪跟羞愧,我很討厭自己這樣子。

第二天和第三天我都沒有跟這位長輩說話,我保持距離。雖然我心裡面有強烈的想要親近她的念頭,忍不住偷看她,觀察他,但是一方面我又覺得她不喜歡我,我得跟她保持距離,這種矛盾的拉扯讓我很難受。然後我想要親近她的感覺,又讓我覺得很生氣,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終於活動結束之後我鬆了口氣,回到家,重複思考這些不合理的想法跟衝動。我突然意識到,這位長輩的氣質讓我想到媽媽。 


我在無意中重複了小時候,我渴望被媽媽疼愛,被媽媽注意,但是又很害怕我的說話會被媽媽拒絕。媽媽總是說她很忙,不要打擾她,我能做的就是站的遠遠的,悲傷無助的希望她可以看我。

我很訝異整理了這麼多年,我居然還有潛藏的被忽視的創傷存在。於是我邀請童年小女孩跟我說話,她對我哭說:「我只是想要媽媽抱我。但是她都不抱我。」

我在看「創傷知情」的影片,想起我的嬰兒時期,以及小時候,經常被放在黑暗的房間裡獨自哭泣。沒開燈是因為要省電,小孩子要燈光幹嘛?大人用他們的思維解讀。但是孩子是會怕黑的。


我經常一個人哭得又累又餓又怕的全身哆嗦,一片黑暗中,好渴望媽媽能出現,給我一個擁抱。但是我是姊姊,我是女生,我要貼心,我不能夠給別人找麻煩,我總是強忍我的恐慌與悲傷,不敢動彈。

漸漸的我好像也習慣獨自一個人消化情緒了,哭泣是沒用的,求救是沒用的,我要自己堅強起來。

因此當我面對團體中的女性長輩,我有各種矛盾的情緒衝出來——想要被愛的部分,想要被重視的部分,討厭自己不貼心的部分(不可以打擾對方),討厭自己不成熟的部分(我不該有任何的委屈)⋯⋯最後這一大堆情緒堆積到最後,只剩下「我討厭我自己」,以及「我不喜歡負面的我」、「真希望我可以死掉,就不會給媽媽找麻煩了」。

很多大人都以為小孩「習慣就好」,但是習慣不是麻木地承受,當孩子還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的對待時,孩子需要被接納的感覺,擁抱就是最初的安全感。

後來這幾天我又回憶這件事,再次處理我和媽媽之間的關係。想靠近,又恐懼被拒絕,然後又進入自我糾結、自我厭惡的迴圈。

我在安撫自己的過程中,有一部分對媽媽徹底死心了,媽媽的情緒話總是讓我感到沮喪和恐懼。我想逃離媽媽,我想像自己從台北跑到台南朋友家,但是我又感覺到媽媽披頭散髮像是鬼一樣的想抓住我。有趣的是在自我安撫的途中,明明這是一個幻想的情境,我的台南朋友說:「這不像是你媽媽追著你,是你還在掛念著他。」

然後我感覺到童年的小女孩又出現了,她大哭:「我好想要媽媽抱我!但是我又不敢!」

我緊緊抱著這個內在孩子,安慰她,我不會排斥任何的她,所有情緒的她,我都很喜歡。

這個內在孩子剛開始在抵抗,畢竟不習慣擁抱,但是當我很堅定、很誠懇的安撫,這孩子也漸漸放鬆了。哭著哭著,也願意擁抱我。

後來這孩子很喜歡我,我們抱了一整晚,祂漸漸發亮,膨脹,變成白光成為我的一部分,讓我的心輪暖暖的。整合前這孩子提醒我:「姊姊,我們還有一些很羞愧、很丟臉,不敢給別人找麻煩的碎片,躲得小小隱藏著。你要幫忙找出來,因為大家都不敢被看到,但是快要全部都找回來了。」

當內在的狀態穩定時,這些整合的部分會給我線索,像是找拼圖,提示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們更需要怎麼樣的心情與對待方式。

我很高興我與我的內在都有強大的生命力,能夠陪自己渡過過去和現在的所有階段。


1 則留言:

  1. 啊~我最近處理嬰兒和未出生時的想法
    很多也跟小湛你一樣呢
    討厭自已和想死…
    記得兩年前大病時要媽媽抱時
    媽媽卻說:你有什麼企圖…Orz
    後來發現在我未出生時
    媽媽要吃外婆煮的飯
    卻被莫明唸了一頓
    媽媽覺得受傷也傳染給我
    現在在思考怎麼把媽媽和我的情緒劃清界線不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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