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再準確的訊息,只要經由之管道理解、翻譯而出,至少一半虛,一半實。
更遑論角度相異的人,話語文字即出現多種含意。
謹慎你的思考,寬容別人的解讀。
這世界繽紛多元,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

2013年10月13日 星期日

【回溯】飛翔的鷹——尋找人性的故事(2/5)


2009舊稿



  老話一句,
  必要時請關掉網頁,


  這篇更疼更不適。

  如果真的願意瞭解下去,小湛非常感謝也欽佩你的勇氣。可以抱著寵物,泡杯咖啡,或拿些溫暖的東西在手邊,適時地紓解看這篇文章的壓力。



  我之所以決定寫下來這些,是因為我曾傷過,也代表眾多人都有類似的疼痛。人之生為人身,靈魂經過多番輪迴,同時也在學著寬恕自己,寬恕一切,回歸至上的愛。

  "去直視黑暗,看透其中,直到瞭解那是妳的陰影,才能放下無以名狀的恐懼,轉身面對陽光。



  謝謝一路陪著我看完的Mulo。我們都好痛,但我們都會努力去克服跨越柵欄的。







***



  活著需要比死亡更大的勇氣。Eagle很快就瞭解到有些雙親為何會拋棄子女自殺。因為他們承受不了被剝奪尊嚴的生存。可是,自殺沒辦法解決問題,只是逃避問題。他們留下子女任其繼續被敵人蹂躪,太不負責任。


  更何況,該死的是侵入者,不是他們。他們沒有理由去死。無論如何都不行。


  即使Eagle也只是個14歲的孩子,在與自然長期共處的經驗下,他知道生物只有在尋找生存平衡的過程中才會有所爭奪。侵入者無理由的殘殺顯然違背天性。連親人發現一窩小豹都會收留提供照顧,除非豹成年危害人類;否則,他們不會對這些孩子連對小獸都不如。

  Eagle睜大他的心靈之眼,去看,去聽,去直視造就這一切的男人心態。他強烈地恨著也想明白其中道理。至少為了遺親,他得活下去保護他們。既然已有前車之鑑,Eagle曉得不能像父輩明目張膽地抵抗。他告訴所有的孩子們說:「我們必須服從這些人的話,一定要活下去。」

  自從屠殺與暴虐過後,Eagle無法再聽得靈的訊息;訊息變得破碎沉默。他心中明白,是自己拒絕自然聖靈,難再相信祂們的安排與庇護;現實血淋淋地展現面前,Eagle必須獨自摸索人類的求生之道。



  首先,他們必須面對飢餓的難題。

  Eagle的傷重不便與孩子們的虛弱苦痛,被層層盯梢看管,強制限制在某區內,無法去狩獵與採集。苔癬只能填腹無法攝取養分,而屠殺之後,最顯見的肉的來源只有一種:他們必須吃親人的遺骸。就連最基本的烹煮所需的燧石,都被奪走了。

  在那個年代,人類互食經常是儀式上所需的過程。例如認為吞食腦髓可以得到那人的智慧,使用人脂搓揉皮革可以讓惡靈退散,骨頭可以做為裝飾,Eagle平靜地向小湛展現這些畫面,看侵入者如何處理遺體。但太多亡者,也懶得挖坑掩埋,就隨意丟棄堆放在下風處眼不見為淨,我作噁地忍著看完。

  侵入者也吃人肉,當肉質腐壞就去狩獵。這些孩子太瘦弱又骯髒,看了完全沒食慾。而Eagle也得想辦法照顧弟妹。腐肉再也無法下嚥,被飢餓驅使的他們就得去偷火烹煮。



  侵入者中有祭司,有一套嚴格的宗教規則。他們信仰太陽神與火,火是聖潔的,也唯有高位者死後才能被火葬。有一把永不熄滅的火炬靠人脂燃燒,就豎立在戰王的住所前。

  叢林中不缺燃燒的林木,但濃厚的濕氣也無法鑽木取火。為了養活弟弟妹妹,Eagle鼓起勇氣偷了幾次火,僥倖那回他把火種藏在枯葉之後,奈何一陣濕雨又澆熄一切。另一名男孩也去偷火,卻被逮個正著,被砍掉整隻手掌。孩子們嚇得情願餓昏也不敢再去,Eagle無奈之下再去偷,有兩次也被逮住。但幸而那兩回抓住他的守衛瞭解Eagle為了照顧弟妹的難處,只各砍下一根手指。



  但再多幸運,Eagle也不敢再繼續冒險。後來他想到了個法子,在一個晴朗舒爽的午間爬上樹木,來到守衛看守的大屋前,從火炬上方垂下乾癟的枯藤,火便往上燃燒。Eagle早已堆放晾乾的落葉讓火一路蔓延,在林木交織的枝枒中走著鋪設的路徑。有必要時抓起火種快跑,跳到下一顆樹上抓起落葉繼續燃燒,他和親人嘗試幾回,終於能將火種保存在一棵半朽樹的內部。林間茂密蒸騰的溼氣是絕佳的防護,過程中都沒被發現。


  濕氣會圍困枯木中火勢,反正他們那兒也不能去,只要不定時察看、撲減就好。


  茂密的林間之上,烹煮腐爛的肉的味道,和旁邊擺放的屍臭味差不多。Eagle在這段過程總是會默默流淚地邊祈禱,想像聖潔之火淨化親人,用最後的資源養育他們。他把肉撕成塊,混著苔癬帶下樹,用最快的速度叫孩子們吃完不被發現。所以他們可以沒有大人照顧卻能繼續活下去,一直是侵入者懷疑和不解的地方。瞭解製成的只有Eagle和幾位大孩子,小孩子的口風不緊容易屈打成招,他們非常嚴謹地保護彼此。


  因為屍體腐壞隨之而來的瘟疫讓大軍隊人數銳減。祭司說那是詛咒,戰王憤怒賭氣地不肯離開。Eagle很失望,虛弱的孩子撐不過那段時期。




  倖存的孩子們加上Eagle只剩八位。當飢餓被克服,緊追在後的恐懼就是這群男人們性慾的粗暴發洩:對女孩男孩都是。比Eagle大兩歲的女孩也不堪承受地自殺之後,Eagle爬到戰王面前,跪著請求。他不得不壓低姿態,比著手勢讓對方瞭解:他會安排服侍的輪班。



  Eagle很痛苦,但至少那能讓其他人有一夜好眠,暫時的放鬆歇息。


  起初,大家因為這份提議尚能接受。可是這種事情哪能做好準備去面對?每當有幼小的孩子大哭說不要,不肯去,Eagle心如翻攪地把當夜的孩子送出去之後,他也哭到無法成眠。

  後來,Eagle情願犧牲自己去面對這件事情。身體上的屈辱至少能讓良心好過。



  可是長時間的凌虐下,Eagle也身心俱疲。當一夜又有人必須去侍奉軍隊時,前來押送的人看到Eagle搖搖晃晃,爬著也堅持要自己去時,押送的兩名侍衛也哭了。他們叫他別再這麼做。


  看到敵人產生憐憫的Eagle,心中浮現瘋狂的計畫。他要求幾個能配合的年長孩子去練習博得同情,包括他自己。要對憎恨的敵人表現出善意是很難的事情,可是若這能讓生活更好過,試試也無妨。

  計畫奏效,除了方開始征服的新鮮感喪失,還有他們婉轉柔順的態度,尤其是撒嬌,讓外地來的男人們想起故鄉,想起他們的孩子和妻女。粗暴毆打減少了,同情增多了,敵人會分時打獵後烹飪的美食給孩子們,他們得到衣服和地位,不再只是戰犯和性奴隸。




  Eagle深入瞭解這些遠離故鄉的男人們多麼悶愁,他學習敵人的語言,觀察他們的動作與表情,從細膩中區分階級與地位之間的差別待遇。戰王底下還有一名祭司,兩名參謀,四位高階幹部。其中只有祭司喜歡男孩,其他人則不以為然。Eagle順應局勢去博得好感,表面服從溫順,暗地策畫一切,努力說服孩子們該如何行動去贏取爭寵。


  男人之間的權力階級以及本身就具有的佔有欲,可以庇護特定喜愛的孩子,不被別人侵犯。他們各有歸屬與效忠的對象,生活越加寬裕,已經不需再害怕生存的問題,也真的能展露笑靨。但當時間拉長,孩子們逐漸成長,無法再接受Eagle的建議,向心力漸失,更讓Eagle心驚的是:自己身體的改變。




  由於產生男性賀爾蒙的睪丸被去除,正值青春期的Eagle沒有像其他男孩出現喉結,反而受到女性荷爾蒙的影響發育乳房。自家人或敵人,皆視他為異類甚至惡靈。


  Eagle更無法接受這份變化。他被嘲笑,被畏懼,他更是其中最怕自己的人。他不曉得哪裡出錯了,上天又跟他開了個恐怖的玩笑:他似女非男,什麼都不是


  然而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自從Eagle帶著黑豹出現,戰王就在關注這男孩的發展;當Eagle活下來,自願負擔戰俘的責任,無怨言的侍奉,聰明地學著他的語言,揣摩迎合戰王心意。屢屢做法都贏得戰王的欣賞。再加上這非常人的變化,讓戰王深信Eagle的不平凡。

  即使戰王的親信都害怕戰王。戰王原本就其貌不揚,加上長年噬血征戰,猙獰的外貌比野獸更加恐怖。戰俘中也只有Eagle敢主動親近戰王。他沒有能夠再失去的東西,何以為懼?

  當Eagle計畫越詳全拓展,就越意識到他必須去了解權力的中樞。Eagle停止再去思考對身體的批判,除了他必須專注利用戰王的欣賞,還有就是他無法面對手足的眼神:


  Eagle不敢面對他被眾叛親離的事實。


  當他越親近戰王,甚至能用機智逗笑戰王時,那些孩子們都會投以他作噁、難以置信的嫌惡神情。Eagle很傷心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但他確實也對這些孩子們有無法彌補的悔意。後來Eagle不再回到原本的陋室,在戰王的寵愛下,Eagle和戰王同居一室。



  即使備受重視,Eagle從未忘記他所遭受的屈辱。

  Eagle的妹妹在被戰王強暴中咬了戰王的手,當Eagle還動彈不得地躺在塌上,就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戰王掐死;以及,他親愛的黑豹兄弟,成了戰王床頭的戰利品。每晚Eagle服侍戰王,即會看到兄弟的頭掛在那兒,恨意就如泉水湧出。


  可是還不夠。他必須永遠地把敵人驅逐出家園,一草一木都不能屬於他們,報復要做得徹底。他不會被憤怒驅使變成盲目的魁儡,他與仇恨同在,化成仇恨的一部分,Eagle平靜地填充這一切。如果戰王是戰神的化身,那麼戰神已經塑造出更恐怖的仇恨之神:Eagle這麼告訴自己,就是他。



  他一定要親手了結戰王,戰王是他的獵物。






***



  Eagle哭不出來,小湛也哭不出來,不是本靈Mulo的本意……但好吧,確實。因為在累世之中,為了要讓兩份截然不同的人生有所區別,不至於影響太深,Mulo做了些調整。在星際間的遊歷和在地球上的輪迴都是。


  小湛默默地分析,可能是因為本靈Mulo太聰明,幾乎無所不能。而我潛意識帶著這份自恃進入不同的生命,結果被打得七零八落。我總是不肯承認無能為力。還有就是,會有很強烈的責任感,自動保護弱小並以身作則,告訴大家哭泣不能解決問題,只會浪費時間,要趕快重振精神解決問題。

  太多的理智與條理性,使我沒辦法放鬆。因為不想拖泥帶水,每世的課題都排得滿滿,並嚴格遵守自己的規定。我總是想太多,分析太多。即使這世很笨腦袋還是轉不停,維持一貫的作業風格。


  源頭說我(Mulo)對自己太苛求,要我對自己好過;可是、可是,我只有一大堆理由否決Orz





  回溯這場故事時,好多的脈輪都在痛,療程結束後,只要想起來就不舒服,自我深層覺察也沒用,簡直沒完沒了。小湛忍不住往上抗議,怎麼不把我打昏再治療啊,祂們苦笑回應說,這真的是非常棘手的案例呀。很難不痛的。



  說得也是。在療癒過程中,小湛就瞥見壟罩Eagle的淨化之光是由12~14名團隊高靈負責的。前幾次的回溯療程祂們都從頭站到尾處理。可是在收拾Eagle的傷痛時,祂們做到一半都哭了,做不下去,只好緊急調派人手下來輪班。


  週日小湛參加老師的團練,在做音療時,嚇,看到好大一團醫護隊圍在我旁邊哪。就像動手術那樣,處理的過程分得非常瑣碎而且慎密,每位靈只負責一小部分,這樣就不會看到全觀而崩潰了。



  真有這麼慘嗎?小湛都不好意思了。而訪問那些看過整篇故事的高靈,每個人都拿筆(看完要寫心得)丟 Mulo邊抹淚邊大叫:"搞甚麼啊,祢為什麼要讓自己變成這樣?",到後來 Mulo被叮得滿頭包,本來會大聲抗議,後來乾脆就躲起來不管了(笑)

  不過當然,最後大家還是會把 Mulo拖出來好好地擁抱祂,一下被打一下被親,Mulo 真是無奈。



  就算如此,脈輪依然~會~痛啊!祂們哀哀叫我也捨不得,喉輪的哽噎疼得難以喘息,眼看復健之路遙遙無期,最後小湛決定了:

  我要放下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理智批判,讓Eagle暢所欲言。


  既然也無法在療癒師面前宣洩,那獨自總能放下防備吧?於是小湛回家躲在棉被中,抱著枕頭,關掉天線,只剩下我和Eagle兩位對談。請他說話,用我的身體說出所有的感覺,而我也不會有所評斷。


  Eagle不會哭的最大原因,也是受俘虜的那段時期。他發現敵人喜歡在虐待中期待他們的哭聲。若咬牙承受,只會遭到更慘痛的對待;但若哭得歇斯底里,他們就會滿意地罷手。既然這麼喜歡看戲,Eagle就哭給他們看,越誇張越好。可是私底下,Eagle會強制地把自己真實的情緒分離開來:



  哭泣是種演戲,是求饒求生的手段,他厭惡噁心這份感覺。

  所以不准哭,在他真正感到絕望無助的同時。不能哭。不能被看到,不能被發現。他要堅強起來。



  小湛必須打破這片藩籬。告訴Eagle現在只有我和他,不會有人發現,就盡情地說出心底話吧。

  「我不想要勇敢……」他一出聲,喉嚨就熱得刺疼了。

  「我不想要勇敢,我不想要勇敢,我不想要這樣……」
  身體開始搖晃,眼淚奪眶而出。


  「我好累,好累。」
  「誰能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好害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請原諒我,請原諒我……我好髒,好噁心,我是怪物……我是怪物……」

  「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哪裡?救救我!請救我,請饒恕我……」



「諸神哪,萬能的神呀,祢們在哪裡?為什麼要發生這些事?為何這麼對待我們?我們都還是孩子啊!為什麼要讓我們承擔這些……」

  「我好痛,好累、好累,好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Eagle用我的聲音大哭,嚎啕,小湛雖然擔心聲音啞掉但想想還是算了,何必壓抑?Eagle已經壓抑夠久了,那整個輩子他都沒辦法真正哭出來。我的心輪好痛,但至少喉輪的壓力已經被抒發掉。


  他絕望地嘶吼,控訴,懇求,祈禱,想要被關心,重複地喃喃自語。過了一段時間。

  小湛隱約感覺Mulo推了我一把。



  小湛的意識上前,擁抱Eagle。

  「我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連潔希都在,祂一直在這裡。」我喃喃道,看到守護靈潔希剝離一塊光芒,化身成優雅的黑豹,靠近Eagle。



  「吚吼!」Eagle又哭又笑,攬住黑豹。「吚吼!我的兄弟,我的兄弟!」

  抱著親愛的黑豹,Eagle的笑容維持不久,還是又哭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為什麼?」


  "慢慢來,別想一次完成。"Mulo提醒我,若有所思,並有些愧疚。

  "真的太痛了。不是一時間能復元的。"


  "道歉什麼,祢就是我啊。我們是一體的。"小湛抱抱Mulo,再抱抱Eagle。

  但是終於,我可以在棉被中放聲大吼大叫了,讓Eagle盡情發洩。雖然他還是常常會喊著好痛。好痛,好累,好痛……脈輪像串丸子輪流抽搐(<這什麼形容)



  真是漫長的旅程。難怪源頭總是斜眼瞟Mulo,警告祂別再給自己設定一堆痛死人的功課。慫恿我們別再逗留,這世結束就好。

  啊超煩的,請趁熟睡時大動手術,盡情打昏我吧。(躺)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