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6日 星期日

【回溯】極光女神

  早上看到一個前世,是在丹麥那區吧,很古早的時代,一直都很冷,是大家都還穿著獸皮衣服的年代。那兒男人非常好戰,以互相搶奪對方的領土等資源求生。
 
  我的丈夫也是,他本是一方領地上的霸主,直到他被敵方殺死。
 
  我從一名王后變成被挖去一隻眼珠而流放到邊疆的女人,雙手戴著罪銬,但幸好我懂藥草、醫學、縫紉等技術還能求生。
 
  離開故園之後,我仍掛念著被強暴而懷上敵人孩子的女兒,她繼續在城堡內(其實只算是酋長的石板屋)努力生存。她的丈夫也被殺死了,還好男嬰還活著,因為殺嬰兒是不祥的。她怨恨著毀了我們的敵方首領,但我勸她,壓下她的尊嚴、把握她的美貌,讓這男人能更重視她,就能降低被強暴、被挨打等各種屈辱。終於這位新首領愛上了我的女兒,願意給她更好的待遇,但不包括我的部分。
 
  身為前王后,我是他欲圖打擊的假想對象。


  我聽說這男人的父親從小告訴這男人說:他的母親和另一個男人跑走了,這代表全世界的女人都是污穢且不貞的,他對此深信不疑。他對女人懷有強大的惡意,甚至舞女若長相不好、舞蹈出錯,他都會現場殺害舞女拉出腸子與子宮掛在身上,來娛樂他的手下們。他的手下們極度崇拜他的力量、冷酷與殘暴,且深深堅信著女人都是那番模樣。他們不成家立業,而以拆散別人的家庭,殺害丈夫、強暴妻子,奴役孩子們,當作自己充滿力量的象徵。

 
  對於生性如此殘暴的男人與他的團體,我只求我的女兒,請努力地活下來,看在我的份上,用智慧來降伏他的暴戾。我們只求活著、再取回尊嚴,慢慢地改變自身局勢。我很榮幸地看到女兒成功了,她從偷偷探望我的聲淚俱下茫然無措,到可以和我分享她的智慧能夠哄騙那些男人們放棄奴役孩子的糟糕點子,女兒想辦法為倖存的女人們找活下來的勇氣與能力,但可惜女兒最多只能挽住我的命不被火刑。
 
  當然我被趕出來之前也受到各種強暴與毆打,而我願意以流放來保全我女兒的性命。離開彼此對我們母女如同死別,但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總比死亡本身更好。
  


  我四處流浪,剪去象徵貴族的長髮,像年輕男孩披著也努力蓋住我失去的右眼。我勤奮工作,自知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甚至也做好當作娼妓苟且偷生的打算。但幸好,幫助我的人多,我還能搬運乾草、照顧馬匹,與牲畜睡在倉庫。
 
  工作,能提高人們的尊嚴,也改變別人看待你的態度。即使我失去一隻眼,還戴著罪銬,偶爾還是會被人欺負、在街頭被強暴。我女兒的美貌遺傳自我的白膚金髮,雖然我憔悴瘦弱許多,但還有點姿色。壞處是即使失去了一隻眼仍會被騷擾,好處是當我面露懇求想要工作之意時,只要保持堅持,正派的男人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派給我工作,好讓我生活。

  我仍可以表現態度從容,不自怨自艾。我很清楚,我的可憐是我無法阻止且身不由己的事情,至少我可以決定我是否能抬頭挺胸的活下去。最糟的事情已經過了,因為我的女兒活下來了。

  而我心底仍有一絲王后的驕傲,不願對生命屈服。

  如果習慣把自己當弱者,沉溺於感傷中,久而久之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有一名鰥夫不介意我的未知背景身分,想與我結為連理。我勸退他很久,直到他的真心打動我。我們幸福了沒多久,一場疾病席捲村子,多人死亡包括我的丈夫。我被視為招來詛咒的女人,被驅趕離村。若我還想留下,也是受到火刑或被石頭打死。

  人們四處傳謠言說我多麼邪惡,是地獄來的女巫,故事越編越誇張,他們強調我的特徵,我不得不逃離,畢竟沒多少人只剩下一隻眼,尤其是女子。男人們終究是好戰的,他們組成團體尋找我的下落。甚至有人提出高額獎賞。我很怕這消息傳到我女兒居住的地方,如此一來肯定會引起那男人的關注,我不希望牽連女兒,更不想再見到那男人,再見到肯定沒有活命的機會,最怕的是生前會遭受到什麼樣的酷刑,我更是無法想像。

 

  我來到很靠近北極圈的地方,我從小生長在貴族世家,而我是貴族家族相互聯姻的籌碼。從小我父親教給我很多打獵與製作工具的技巧。我能獵捕松鼠、狐狸與雪兔,一個人尚能生存,只是仍然充滿鋪天蓋地的寂寞感,思念遠方的女兒。
 
  被挖去右眼的部分,常常使我頭腦脹痛,應該是行刑時手法太粗糙也沒受到良好的醫治而留下的後遺症。我在吸鼻涕與吐痰、流眼淚時,都擠出眼窩那兒牽連的膿。還好天冷,沒甚麼細菌感染,可能還有凍傷吧。天冷會讓我偏頭痛、頭快裂開似得流淚不止,有時還會高燒,精神恍惚;還有被打斷的牙齒,有些牙根還留著,我不能吃太硬的食物,牙神經也常常抽痛,面對這些疼痛是我整個下輩子的煎熬。只能一個人承受,連訴苦、安慰的對象都沒有。
 
  我懂得收集熊的糞便與尿液,靠著那些野腥的氣味,讓飢餓的狼群不敢接近我簡陋搭建的住處。但冬天要來了,我沒辦法回去人類社群,我絕望地預見自己的下場就是活活凍死。我慎重地考慮自己的死法,究竟要跳入溪流中冷死,還是要找一棵大樹懸吊自盡?但這兒沒什麼樹,有的只是稀疏的灌木叢,或者就是被野狼與熊咬死,但這過程絕對不好受。我不喜歡這麼糟蹋自己的生命,我應該還要有點用處才是,沒那麼糟就好。
 

  此時我意外地撿到一頭已會吃青苔的小鹿,當下我聽到狼嚎也看到血跡,可能母鹿已遭遇不祥。我大可殺了牠換得十幾日的糧食,但我實在不忍,那雙大眼與羞怯的身形,暖活的溫度,總讓我想起女兒,就思念得淚流不止了。

  我到處尋找青苔、樹皮,種子磨成泥當作奶水餵養,牠竟然成功長大,也沒有回去鹿群的打算,就算被我驅趕過也一樣。牠每天早晨都會出外覓食,晚上回來我身邊,牠是在夜裡蜷成一團溫暖我的溫柔孩子。牠的愛讓我感到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但我仍然太虛弱了,在一次鑿冰取水喝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滑倒斷了一條腿。我再也沒辦法行走、取食,是我的小鹿挨著我,陪我度過幾夜。
 

  最後那晚,天空滿滿的星光與一抹漂移的極光。我還記得我母親說,傳說中天空那條綠色光芒是幸運女神的裙邊彩帶,能見到這抹光輝,代表你是蒙受恩典的人類。
 
  我告訴小鹿這個故事,也不知道牠聽得懂還是聽不懂。我指著極光,牠舔著我的手指,而我的手已經快沒感覺了。我又想起我的女兒,想起我抱著年幼的她坐在火堆前講著極光女神的故事,多麼溫暖、幸福。我好思念她.....
 
  我靜靜地看著夜空,星光閃爍美麗得令人屏息。我回想過去一切美好的畫面。空氣很冷,我呼出的氣很是迷濛,我心底好平靜、夢幻,且不可思議,忘卻所有苦痛。
 
  在離開身體前的那段時光,我想我的心靈的確是獲得幸福的。












  一大早小湛醒來就因為這份前世回憶哭到不行。這世是一場實驗,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的確是這樣策畫的:我/Mulo想知道身為弱勢族群(女性、殘障者、社會邊緣人),要如何靠自己求生下去?假如先天背景有受到完整的訓練,那這些訓練可以搭配意志力做出有效的運用嗎?還是意志力會先示弱而棄之不用呢?
 
  當環境的各種不友善,無論是戰爭,父權主義,社會歧見等等,在遭逢各種絕望的壓力下,我應該如何運用內在的智慧,安撫自己,平定他人(女兒)的不安?我會因為失去地位而從此低迷不振嗎?如果再失去一隻眼睛呢?(本來是一雙都要挖的,是女兒瘋狂求情),或者又再被終於重新適應的社會群眾排擠了呢?
 
  是用這樣的人生來挑戰自己的限度,了解自己可以承受的部分,進而去安排下輩子,與其他輩子的人生藍圖。
 


  以及就像以前祂們談到的,我每一世都在四處奔走,不管是遷居、戰爭、逃命還是什麼的(這輩子的工作也是),當我所在之處都能改變某些環境氛圍,像是在幫忙地脈整理氣流,穩定星球區域得一些能量。即使頭腦不知道也在執行。
  
  而這輩子經歷的各種苦難,說真的並沒有徹底打擊到我,我一直有種自信(也許是身為母親、王后的角度),無論身體的姿態放得多低,但我很清楚精神上的我是仍舊潔淨無瑕的。我會把精神上與肉體受到的待遇分開看待。雖然這樣很理智啦,但就是細胞記憶其實還是很痛很無助的呀......精神意念有點太強大到忽視肉體的創傷了。
 
  那小湛我的部分也只能,邊看邊回顧,邊哭邊與那世的自己抱抱,她超冷靜的還充滿幽默感 = =",好吧至少我可以代替她來安撫身體細胞,別哭別哭,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裡抱抱大家~終於都過去了。
 

  而靈魂的考量,唉,就是很多的階段中的一部分而已啦,先搞清楚自己能做的範圍,再到下輩子做更多的犧牲與忍耐,就一直把自己搞死,靠意志力去幫助大家這樣。
 
  話說這輩子的女兒是我教育的重點。引導她繼續為了孩子去愛,去忍耐那些不得不忍的待遇,但不是漠視,是找機會改變,重新取得優勢地位。即使我被驅逐之後她仍舊保持得很好,雖然還是恨著這個男人,為他生了三個孩子,但她很認真地教育四個孩子(包括前夫的)要更文明、禮儀,要有同理等等,還好男人都不管這塊,可以讓她自由發揮。

  只是常常受到家暴之後我的女兒也火大了,在孩子快成年前下毒殺了這男子,而這男子的親信則砍了我女兒的腦袋。不過這些親信還是扶植了我孫子繼承王位,也幸好女兒教育有方,孫子知道這些野蠻的男人要慢慢剝奪其勢力(站在媽媽的立場),要培養自己的人才.......後來這孫子開創了很不錯的國度,男女都可以受教育,也對南方國家友善,願意以合作取代武力對抗,共創一段和平時光。

  身為外婆的我(?)也是覺得值得啦(抹淚)

  這種改變,都得靠一代代來扭轉的。教育很重要呀。
 

1 則留言:

  1. 雖然是實驗性 可是覺知很痛。希望祂能得到足夠的療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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