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空的絮語:

再準確的訊息,只要經由之管道理解、翻譯而出,至少一半虛,一半實。
更遑論角度相異的人,話語文字即出現多種含意。
謹慎你的思考,寬容別人的解讀。
這世界繽紛多元,需要客觀中立的平衡。

2013年9月24日 星期二

【中篇】星世靈影(1)







這是我五年前完成,至今未發表的已完成作品。字數共70317,不似自個其他作品,又有點童話惡趣(?)總之,是寫得非常愉快開心的故事。分享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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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庭哭著睡著以後,我才抱著餘音繚繞的腦袋,渾渾噩噩地從夢沼帶爬出來。

  我只想早點抵達乾燥柔軟的地面——喔,謝天謝地。一隻水藍色的始祖鳥拖著長尾,攤張泥濘的翅膀撲倒岸邊,這幕毫無美感的畫面就是我每天回到星世的模樣。

  有人說如星世風景如曝光的底片堆疊得光影朦朧。而我以更明確掃興的方式形容,星世不過就是深度散光患者看到的模樣罷了。

  所謂星世和地球的關係,等同「大家一起來種樹」的愛心活動,不過這回種的是自己的腦袋,肉身在地球經歷的故事將成為養份,讓星世的靈體朝更高的層次成長。聽起來很好玩,但一點都不簡單。我哼哼唉唉地踉蹌起身,撞上精神與我徹底相反、整張臉笑得如迎春小花般的韻。




  「嗨,夏,怎麼啦?小朋友又惹得你心煩?」


  韻攔下沒興攀談的我,以關心的熱情逼近他珠色透白的亮度,我無力抵抗的藍光幾乎被暈染同化。幸好韻及時察覺,連忙往後一跳。「我不是故意的!」

  「是啊,只要你別再對我有興趣就好。」我煩躁地答。這並非他首次忘記保持距離。不,應該說,只要韻鄰近得足夠讓我感知他的存在,就非常地折騰我了。

  韻的光真的很礙眼,不像肉體世界遮住眼睛便可以隔絕一切。那種明度毫不猶豫地穿透任何障礙。我生氣避開他委屈的注視走至聳高的巨木樹蔭坐下。既然躲不了韻的明亮,我也只能想辦法離得更遠。可惜我每天都被凡世瑣事壓榨得無力逃跑。

  他畏縮地在旁邊探頭探腦,幾乎挑戰我的底線。我本來就有大半的情緒來自安庭對生活的不滿,再加上前晚離開星世,臨時從面前這位信差口中得知的公告……

  「開心點吧,夏,再兩天就輪到你領導星世的秩序了。」韻試著露出鼓勵的微笑。


  吼啊——
  我只能在心底再次慘叫一回,痛苦地翻身扭動。

  韻驚嚇卻不解。「很快就結束了,別擔心嘛?」

  我氣呼呼地轉身瞪他。「你昨天說你當過幾次?換算成地球時間幾年?為什麼要我負擔聽起來這麼可怕的職位?」最末那句話我幾乎喊得歇斯底里。

  「至少三次,最近的那回接近拿破崙征服義大利開始……啊,當時叫做薩丁尼亞共和國?用我目前所知的歷史來描述對嗎?」他噘著下巴碎念:「可是那回宿體死的時候又跳到下一次輪迴,星世的職位還是在……但你確定要用職位這意思稱呼?其實這比較像是一種……該怎形容呢?」韻已經陷入自言自語的苦思狀態。


  我不是被氣死就是被這傢伙搞瘋。


  目前韻在地球依附的身體名為Mari,還是個住在歐洲義大利的黑道份子,吃喝嫖賭樣樣行;肉體一睡著,靈魂返回星世的性格便完全迥異。Mari明明是個玩世不恭的黑道公子爺,在星世卻是層次屬一屬二高的階級,光憑他身上那抹燦爛奪目的光就夠讓大部分的靈體識相地逃走,韻還得委屈求全降低光度才能找多數的低等……咳,像我這種談話。


  我得先強調,就如我的名字夏,代表最熱的季節。別用發音去理解,相異文化念出來的「夏」差距甚大。星世的名字是種抽象的具體描述,超越文化和語言隔閡,靈魂以心念溝通,大多數啦。目前星世流行用人類的口吻來交流,只是我懷疑和韻之間的障礙不只國籍差異問題。


  我板著臉打斷韻的牢騷。「不好意思,本人目前宿主只有六歲,住在亞洲名為臺灣的小島上。」總之我根本聽不懂好嗎?

  「你成為人類以前都是吃蟲長大的?」韻驚嘆地問,惋惜地猛搖頭。「當人類很好玩的,我第一次投胎在人猿身上就驚覺多有趣,尤其你不停地輪迴下去之後,發現肉體的智慧能夠高速進化到無法確定未來的輪廓……夏,你還在聽嗎?很不可思議對不對?所以我才到處宣揚嘛。」

  「原來地球人口爆炸都是你害的,大家都想來份刺激的是吧?」

  我憤恨不平地嚷,理智都快斷線了。就是眼前這傢伙,所以我還在想怎麼一個種族可以旺盛到幾乎可以統治全星球?而我竟也傻乎乎地地跟著跳到凡世參予其中。

  「但遊戲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否則你看在星世都沒什麼靈魂肯跟我說話……」韻哀怨無比。

  「現在有隻從恐龍進化成人類的朋友和你說話可滿意了?」我怒氣未消地叉腰駁斥:「真抱歉人家還是比較喜歡吃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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